“姑娘,您看,这些都是用柳木做的,轻便又结实耐用。您相中哪个了,我给您装上。” 谢薇看过去,除了车厢大小和有无雕花,她也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小糖指着另外一边,很大的车厢道:“姐姐,我想要那个。那么大的车厢,咱们可以一起在里面躲太阳。” 小二看着小糖指的那个车厢,解释道:“小姑娘,那是马车厢,是装在马车上的。而且要套两匹马。” 小糖听后有点失望。 谢薇早就发现空间里有很多银砖,银首饰。但是,目前她还不敢拿出来花。 她能用的,也只有原身和小糖身上的碎银子。 (原身爹是有先见之明的,家里的银钱,他并没有都带在自己身上。 他在两个女儿身上,都放了点碎银子。就怕自己遇到意外,两个女儿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事儿,谢二贵和谢平安是商量过的。两家都是这么做的。) 谢薇最终花了一两银子,买下了一个看上去很简朴的车厢。 比原来的板车更宽,更长一些,但到底高度被限制了。 他们家的那些东西就占了大半个车厢。车厢里将将剩下两个人坐的位置。 放在城外的柴火,只能绑在车厢后面了。 被卸下来的板车,车马店不要。 谢二贵见谢薇要把它拆了烧火,十分不舍,便厚着脸皮要了下来。 这平板车也才用了月余,只需在前面套根绳子,可比自己家的那个好用多了。 随后,谢薇又去医馆买了好些驱蚊虫鼠蚁的药粉,驱预防或者治疗中暑,外伤止血的药材,和管跌打损伤的药油。 至于杀菌,消炎,退烧的药材,医馆很早就断货了 虽然她的空间里也有不少药,但很多药她听都没听过,其外形,形状更是这个时代没有的。 如果不背着人,或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是不打算拿出来用的。 经历过前世那些“人言可畏”的年代。她知道现在所处的封建社会,环境只能更差,搞不好就会被当做妖怪,拉出去用火烧死 单单这些药材,就用了她五两八钱的银子。 看的谢二贵心疼不已:“小薇,要不咱们少预备点儿,你和小糖就两个人。也不一定会用到。” “堂叔,咱们逃荒至今,天气越来越热,遇到坏人的几率也越来越多。 前路未明,这些东西甚至比粮食还要重要。咱们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一旁的大夫听了眼前这个小丫头的话,点点头:“这位姑娘说的没错。现在世道不公,倘若在荒郊野外,出点儿什么事,有准备总不至于束手无策。” 谢二贵不以为然,在乡下,谁家不是小伤小病等着自己好。大伤大病的就只能靠熬,好不好只能看天意。 五两八钱银子,都换成粮食,怎么也能换上四五百斤。 够他们一家人,省着点吃上好久了。 【三年前,大米十八文钱一斤(水稻产量很少,都是有钱人家吃的稀罕玩意,所以很贵。) 高粱米一斤五文钱,粟米(小米)一斤六文钱, 而豆子因为品种不同,一斤三到四文钱不等。 小麦粉因为精细程度不同,一斤则是五到七文钱不等。 这个时代还没有玉米和红薯。 这三年灾荒,即便朝廷作为,时常赈灾,有意控制粮价。但粮价还是涨了一倍不止。】 等待药童抓药的功夫,谢薇就见一道身影如一道风一样“飘”了进来。 “大夫,我家小少爷又不好了。” 天啊!这,这,这就是武侠小说里的轻功吗?也太快了吧? 谢薇看着那个黑衣背影皱眉。 如果那日来抢她粮食的男人,是这速度极快的黑衣人,自己还能得手吗? 男人似感受到她的目光,一回眸就和谢薇的视线对上了。 偷看别人被抓包,谢薇尴尬的移开视线,问药童:“还有多久能包好。”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药童手里抓药,称药的动作未停。 那黑衣人看到柜台上摆的满满当当的药,再看看谢薇几人都不是练武的,且穿着一看就是逃荒的流民。 便不再关注。 “大夫,我家小少爷高热不断,吃过您开的药已经好些了。可是今晨不知何故,烧的更厉害了。已经晕厥过去,还请您” 大夫听后摇头:“不是老夫不肯尽力,这退烧药里有几味药早就断货,用的替代药材药效没那么好,您还是去别的县城去瞧瞧吧” 这边药已经包好,谢薇和小糖一人拎了好几包药准备离开。 脚已经迈出医馆,谢薇突然停了下来:“我家有个土方子,用烈酒擦拭病人腋窝、腹股沟、额头、颈部、腘窝可退热。 若是婴幼儿或者年老体弱的老者,则用井水擦拭腋窝、腹股沟、额头、颈部、腘窝亦可退热。” 说完,也不管身后医馆里的几人是怎么想的,带着小糖跟着谢二贵往骡车处走去。 “咕噜~”小糖的肚子传来响声。 “堂叔,咱们找个地儿吃饭吧。” 早上在城外,防着那些流民,他们吃的都是为数不多的剩的干菜饼子。 谢二贵也早就饿了,想想自己枯瘪的荷包,看看眼前来个瘦小的侄女,咬咬牙:“走,咱们吃饭去。” 谢薇倒是想去酒楼,让小糖光明正大的吃上一顿肉。 但看着谢二贵看到酒楼,赶车的速度都要快上几分,生怕两个小丫头说出不合适的话来。 他们终于在一家面馆前,停了下来。 “三位客官,吃面吗?”一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妇人,强扯出一丝笑意问道。 “老板娘,你们家面怎么卖?” “素面十二文钱一碗,鸡蛋面,肉丝面和过水面都是十五文一碗,炒面十八文一碗。” 谢二贵听了直咋舌,尴尬的看着谢薇姐俩,正要开口说话。 就被后者抢了先道:“老板娘,过水面的浇头都有什么?” 见有人搭话,老板娘的笑容才真诚了两分。 “浇头只有鸡蛋咸菜,和肉沫咸菜两种。” 谢薇想都没想道:“给我们来三碗肉沫咸菜的吧。” 闻言,老板娘这才笑的跟朵花似的:“好嘞,三位客官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