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想跟吴阿奶去公安局，但胡美丽实在好奇她的举报名单，打听道：“你要检举谁？” “就隔壁街那个小红。她吊着我孙子就算了，还吊着好几个男的，花我孙子的钱，还不跟他结婚。”吴阿奶咬着牙说道：“她搞那个什么家庭舞会，跟好几个男人都睡过，就是个女流氓。” 一开口，就是个劲爆的新闻。 胡美丽挠挠头，都不知道说啥了。这两年犯事最多的，是男的，强奸、杀人之类重大刑事案件，基本都是男同志做的，但女同志也不是纯白无瑕，犯罪的也多。 “得了，你找公安去吧。我回去了。” 胡美丽只告自己知道的状，捕风捉影、道听途说的事，她不掺和。 但她都没想到，这次公安的行动速度这么快，她头一天告状，第二天犯罪嫌疑人就被抓进去了。 这可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效率。搁去年，怎么说也得调查两天。 “我还想问问老六，这群人该怎么判刑呢。他礼拜天放假怎么就不回来吃饭呢。 ”瓜在嘴边吃不上，胡美丽那叫一个急啊。 “这一周抓了那么多犯人，他肯定在加班。”林向南说得笃定。 胡美丽看了眼顾振华，“要不你去给你弟送饭？他们食堂的伙食哪比得上家里。 小南做的甜皮鸭，给他送半只过去？” 这意思谁不知道啊，顾振华好笑的说道：“还是妈你好，有好吃的，也不会忘记老六。我待会儿就给他送去。” “我也去！”林向南举手。 说好的半只鸭，走的时候就变成了一整只，除此之外，还带上了花生米。 自带下酒菜出门唠嗑，谁有他们夫妻俩贴心。 顾老六已经加了几天班了，看起来就很憔悴的样子，他去窗口打了份素菜和三份饭，就坐在食堂，和林向南他们聊了起来。 “几天的功夫，光是京城这边，就收到了上千份揭发检举犯罪分子的材料。整个公检法系统的人，都忙得不行。” 其实不用胡美丽怂恿，顾振华自己也好奇来着。 他小声的打听道：“有几个开国将军的儿孙，听说也被抓进去了，名字我就不说了，你应该知道。他们这罪，会怎么判？” “死刑。” 在顾振华惊讶的眼神中，顾老六说道：“这次行动，要从严，从快，从重。基本都是顶格处理。高干子弟也不例外。” 越是有点小特权的人，就越是容易犯错，这次被抓的，有不少领导子女。全都按照规矩办事，该判多少年就判多少年，该死刑就死刑。 顾振华沉默了两秒，说道：“光是自己奋斗也不行。家里的孩子也该教好。以后咱们家的大宝小宝，可不能被养歪了。” “咱们家的孩子，倒也不至于歪到那个地步。”顾振军好笑的说道：“那群地方上的土霸王，敢拿着砍刀，拦大领导的车，和随行的军人互砍，我都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胆子。” 林向南也忍不住吐槽，“确实很离谱。” 相比起来，京城的治安都算好的了。 等公安局还有检察院把资料整理好，很快就会进行公审，然后枪毙一批死刑犯。 在工作人员加班加点的努力下，第一批死刑犯，很快要上断头台。 这新闻一出，连林向南都忍不住拿着报纸仔细看了一遍，“这报道可真是大快人心。” “早就该枪毙他们了。”赵凤英骂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确实。” “今天他们要在外面游街。 可惜不路过我们这儿。不然我请半小时的假都要去看这个热闹。”赵凤英的语气十分惋惜。 林向南摇头，这个热闹她没准备去看，人挤人的，也看不到什么。 倒是胡美丽，时间合适，追了全程，回来就跟林向南描述，“看热闹的人可多，人山人海。每个人脖子上都挂着牌子，叫什么名字，犯的什么罪，一眼就看到了，家人朋友的面子，都被一次性丢了个光……” 因为公审游街对现在的人确实有威慑作用，公安才会这么干。 家里出了死刑犯，出门都抬不起头来。 胡美丽一脸庆幸的对林向南说道：“幸好你毕业没多久就结婚了，要不然你指定也得惹事。你年轻气盛，又不知道个轻重的……” “你看不起谁呢。我做街溜子，就是纯纯在城里散步。违法犯罪的事我可不做。”林向南无语。不上班，又没手机，电视也不好看，她在家里怎么坐得住。 林向南是有单位兜底的人，哪怕她放假的时候闲逛，也不碍事。 可黄小刚，那就是个纯街溜子，当了好多年的待业青年了。 看公安抓了那么多人，又枪毙了那么多人，他立刻就怂了，赶紧来找林向南支招。 “我看到好多人都去自首了。听说坦白从宽，自首能轻判。我要不要去自首？” “你先说说，你干了什么事？”林向南摩挲着下巴，说道：“你是住家里的，有根的人，又不是到处跑不好找的那种。你要有大错，周围的热心群众应该早就举报你了。” “前几年日子不好过嘛，我顺手偷过人家的鸡，偷过菜，偷过果子……但我偷东西，应该没人看到……我还砸过邻居的窗户，套过别人的麻袋……还有就是买房子，威胁里面租户离开事了，但这事儿咱们给了钱的，应该不算什么吧…… ” 大错没犯过，小错没断过。 他是本地人，知道维护自己的名声，这几年又有林向南这个大金主，生活有保障，他也没必要干铤而走险的事。 听完他的自述，林向南的表情淡定，“行了，都是小事，问题不大。也没什么自首的必要了。你要有良心，偷偷扔点钱给当年丢东西的苦主吧。” “我后面有点小钱之后，已经偷偷补偿过了。” 确定自己罪不至死，黄小刚从林向南这儿离开的时候，连眉梢都写着开心两个字。 但也就几天的功夫，许燕就变得哭唧唧，在学校里和花大娘诉苦，“花校长，能不能帮帮我家黄小刚。流氓罪会被枪毙的。” “他对谁耍流氓了。”花大娘一脸正气的追问。 “我。”许燕气冲冲的说道：“我爸检举的小刚。但我是乐意的，这怎么能算流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