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和马灵并排坐在一起，距离很近，心却像隔着千山万水。 “皇上，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到底想得到什么？你贵为皇后，还有什么不满足吗？大郎是太子，我早就说过，将来大郎肯定是要继承皇位的，我实在是想不通，你为何要和朱允熥勾结，引狼入室” “引狼入室？皇上说的没错，是嫔妾想的太简单了，我想得到什么”，这个问题，似乎让马灵似乎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马灵一脸平静地回忆道：“皇上，嫔妾自十六岁入东宫，被高祖钦定为皇太孙正妃，十八岁生下大郎，十九岁被皇上册立为皇后，嫔妾觉得，自己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因为那时候，不管皇上的后宫有多少嫔妃，皇帝始终都只爱我一个” 马灵说着，脸上露出一副幸福的模样。 “呵呵”，马灵笑了笑继续说道：“可是后来，皇上变了，嫔妾记得清清楚楚，皇上自从有一次在朝会上晕倒醒来后，皇上就彻底变了，变得像另外一个人，变得让灵儿都有些不认识，皇上把后宫那些嫔妃都赶出了皇宫，就仅剩下周乔，黄瑶和郭姝，可灵儿觉得，皇上再也不是属于灵儿一个人的皇上了” “皇上宠溺周乔，宠溺黄瑶，嫔妾起初并没当回事，可后来嫔妾慢慢觉得，皇上对他们不是简单的宠溺和逢场作戏，而是在用真心，用真情对待他们，这在以前，是绝对没有的事情，皇上曾说过，皇上的真心，只对灵儿，后宫在对的嫔妃，不过是逢场作戏” 说完，马灵直勾勾地看着朱允炆。 而朱允炆面色平静，并没有和马灵对视。 “呵呵”，马灵尴尬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皇上居然对魏国公府的一个丫鬟动了心，那个死丫头要什么没什么，论姿色，平平无奇，论才艺，琴棋书画没一样会的，真不知道皇上喜欢他什么？” “难道皇上是真的喜欢她？”，马灵看着朱允炆问道。 朱允炆依然一言不发。 “皇上，你知道那个沫儿怎么死的吗？”，马灵突然问道。 “是你指示葛离把她杀死的” “皇上，你居然知道葛离是我的人？”，马灵震惊地看着朱允炆问道。 “我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葛离没把你供出来” “沫儿死有余辜，她本就该死，她对皇上不忠，而且还怀了别人的孩子”，马灵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凌厉和狠辣。 “那周乔的孩子呢？你利用沫儿除掉周乔未出世的孩子，难道也是死有余辜？” “我”，马灵被朱允炆问得，无言以对，突然马灵笑着说道：“皇上对周乔太过宠爱，她的儿子，不能活，我不能让她的儿子影响大郎” “荒谬，大郎从来都是皇位的继承人，没人能取代大郎皇位第一继承人的位置” “世事难料，嫔妾” “你根本不信任我？” “皇上的变化太大，没人能懂皇上在想什么？今天大郎是太子，谁知道明天谁会是太子，嫔妾会不会被废，皇上新立一个皇后” 朱允炆无语了，朱允炆知道，他再怎么解释，再怎么保证，马灵或许都不会信任他。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呵呵，皇上眼里只有周乔，对了，还有徐妙锦，还有何莹莹，还有黄瑶，皇上，我在你的心里还有位置吗？我真的能相信皇上吗？” “沫儿的事情你做的太绝，周乔孩子的事情你又做的太过毒辣，我变了，难道你没变吗？” “皇上终于承认了？” “承认什么？” “承认你的心里有很多很多的人，不止我一个” “对不起，我做不到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想当年周乔，黄瑶和郭姝三人，在叛军攻破京师的谣言下，他们没有逃跑，而是选择以死明志，灵儿，这样的人，你让我怎么不把他们放在心里？” “哼哼”，灵儿冷笑一声，说道：“皇上变化太快，我接受不了，或许皇上是对的吧，皇上怎么会错呢？错的都是他们，皇上，其实你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谁？” “沫儿” “我也是人，当然也会犯错” “还有一个人，皇上也看错了” 朱允炆看着马灵，不知所谓，难道在后宫里的这几个女人里，还有朱允炆不知道的秘密吗？ “皇上，自从打败朱棣后，你用人都没错，但唯独一人用错了” “谁？”，朱允炆没想到，马灵说的是朝中大臣。 “陈瑛” 朱允炆眯缝着眼看着马灵，当她说出陈瑛这个名字的时候，朱允炆隐约能感觉到，陈瑛这个人，可能早就是马灵的马前卒了。 “陈瑛他怎么了？” “他对皇上不忠，欺上瞒下，当年，皇上让陈瑛彻查沫儿的事情，其实他已经查到我头上了，只可惜，他并没有如实禀报给皇上，这个人心狠手辣，城府极深，他是想借此事，倚靠着我和太子，将来能飞黄腾达” “蠢人一个，我不觉得如果你现在还是皇太后，大郎还是皇帝的话，你会放过他？” 朱允炆的话，让马灵盯着朱允炆，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朱允炆继续说道：“他是不是借你的势，攀上了朱允熥？” “皇上，你是怎么知道的？”，马灵更惊讶了。 “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好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重用他？” “朝廷中，不能都是好人，也需要有坏人” “哎”，马灵叹了口气。 “因何叹气？” “皇上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好像什么都知道，但皇上怎么就没算到朱允熥暗度陈仓？” “朱允熥不足为虑，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他根本不值得我关注，我大意的人不是朱允熥，而是你” “我？” “是，没有你，朱允熥一个藩王，他能进京城吗？他敢进京城吗？你篡位就篡位吧，何必和藩王勾结，落得如此下场，如果那样的话，你是位高权重的皇太后，大郎是大明的皇帝，我或许永远不会再踏进皇城半步” 马灵听了皇帝的话，有些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