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赖从屋子里出来，来到哑巴身边的时候，小赖看哑巴的眼神，变了。 小赖似乎变勤快了，变的有眼色了，哑巴一抬手，小赖立马会把哑巴要的东西递到哑巴的手里。 甚至还主动给哑巴舀水，给哑巴拿毛巾，给哑巴打水洗脸。 哑巴看着小赖的变化，只是呵呵笑。 以前小赖觉得哑巴笑，是因为傻，可现在，小赖不这么认为了。 下午，哑巴陪着阿意一起去田里看了一下，因为马上要到秋天了，秋天是收获的季节。 几年前皇帝下放土地给老百姓，小赖是本地村民，有自己的一亩半土地。 今年庄稼长势不错，是一个丰收的季节，看着沉甸甸的谷穗，阿意幻想着，生活会越来越好。 第二天，哑巴和阿意早早起床，有了昨天的经验，阿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让哑巴意外的是，小赖居然也起来了。 小赖本想生火，但被哑巴制止了，熬制糖浆需要精准控制火候。 小赖想串山里红，被阿意制止了，第一是怕小赖扎伤手，第二是怕小赖串不均匀，毕竟糖葫芦也需要美观。 小赖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哑巴熬糖，蘸糖。 哑巴知道笑啦想学做糖葫芦，每做一步，每到一个关键节点，都提醒一下小赖，但小赖能不能学会，就是两码事了。 毕竟哑巴不能用语言精准地告诉小赖，糖浆的每个细微变化。 今天做了二十八串糖葫芦，代表着比昨天能卖更多的钱。 和昨天安排一样，小赖在家，阿意和哑巴一起去北平卖糖葫芦。 经过村里那棵大树的时候，今天早晨比昨天的人多了很多。 “哑巴，又去北平卖糖葫芦啊？” 哑巴笑着点点头。 众人目送着哑巴和阿意离开，对哑巴和阿意的议论仍在继续，对他们能把糖葫芦卖完的事情，依然不信。 轻车熟路，哑巴和阿意依然来到昨天卖糖葫芦的地方，还没等阿意开始叫卖，他们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哑巴也有点震惊，阿意甚至都开始有点害怕。 这些人都是来买糖葫芦的，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昨天那个小胖子买完糖葫芦后，拿着糖葫芦到处显摆，到处吹嘘如何好吃。 因为糖葫芦是新鲜事物，以前从来没见过，而且色泽鲜艳，看着便诱人。 有不少有钱家的小少爷，在见到小胖子的显摆后，满北平城寻找卖糖葫芦的，可就是找不着。 糖葫芦也成了某一个小圈子里的紧俏商品。 所以今天一早，便有人在昨天卖糖葫芦的地方等待，清一色的都是大人，有男的也有女的，都是给家里的少爷小姐来买的。 十文钱一串，贵吗？那是对普通百姓而言。 今天来买的人，都是两三串的买。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糖葫芦卖完了。 甚至还有人因为没买到糖葫芦而埋怨哑巴和阿意为什么不多做一点，有钱都不知道挣。 这样的埋怨，却让阿意心里开心的不得了。 阿意本想把今天挣到的二百八十文钱全部买了白糖，可被哑巴阻止了，依然买了二百文的白糖，这样一来，阿意的口袋里，终于剩下钱了。 阿意感觉自己像是活在梦境里一样，太不真实了。 今天比昨天回来的还早。 回到村里，经过大树下的时候，看着哑巴早晨插满糖葫芦的草垛上空空的，村里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调侃哑巴了。 “哑巴，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又卖完了？” 哑巴笑着点点头。 “你不会是骗大家呢吧，龙肉也不会卖的这么快吧？” 哑巴连忙摆了摆手，意思是他没骗大家。 可今天的阿意和昨天的阿意一点都不一样，昨天阿意还给他们解释，给他们证明，可今天的阿意一步都没停留，径直朝家里走去，就像是根本没看见他们一样。 哑巴也只能紧紧跟着阿意，众人再多的疑惑，再多的问题，他们今天也没机会问哑巴了。 议论依然在继续，不信的人大有人在。 一个哑巴，还是个傻子，突然做出一个大家都没见过的东西，而且还这么抢手，这么挣钱，怎么可能？ 难道他们连傻子都不如吗？没人会承认自己不如傻子。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几天，哑巴和阿意早早背着满满的糖葫芦离开，不到中午便回来，每天如此。 直到有一天，回来的哑巴和阿意，不是走着回村的，而是坐着村里刘老汉的牛车回来的。 刘老汉把阿意和哑巴送到家门口，回家的时候，路过村里的大树下。 刘老汉立刻被大树下闲侃的村民给围了起来。 “刘叔，他们怎么坐你的牛车回来了？他们是顾你的牛车了吗？给你多少钱啊？”，有个嘴快的中年人问道。 “不是，今天去北平有点事，恰巧碰见了他们，都是一个村的人，顺便捎他们回来了”，刘老汉回答道。 “刘叔，你是不是傻啊，他们不是说每天卖那么多糖葫芦，他们那么有钱，你怎么不和他们要钱呢？” “顺路而已，要什么钱？都是一个村的人” “刘叔，他们的那个糖葫芦真的都卖了吗？” 这个问题，让众人全都眼巴巴地看着刘老汉，等待着刘老汉的回答。 “都卖了啊，我看见了，那家伙，都争着抢着买，一盏茶的功夫就卖完了，还有人因为没买到埋怨哑巴呢，让他们明天多做一点”，刘老汉说道。 刘老汉的话，让所有人彻底傻眼了。 刘老汉见无人再问他问题，便赶着马车独自回家去了。 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各怀心思。 没一会儿，各自散去，各回各家。 回到家后，那几个经常到哑巴家找小赖的小孩子成了他们盘问的对象。 小赖家最近都在做什么？家里有什么东西？买了什么东西？他们家有什么变化？ 小孩子也说不出有什么不一样，只能把他们见到的说给大人听，哑巴每天都在刮小木棍，他们家里有很多的山里红，他们家每天都有糖水喝，无非就是这些。 一时间，哑巴挣大钱的消息，在村里不胫而走。 下午，阿意和哑巴已经商量好了，上午他们去北平卖糖葫芦，下午趁着有时间，赶紧把田里的庄稼都收割了，这样一来，生意和庄稼两不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