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殷听了黄观的讲述,也是大为震惊。 谁也搞不懂朱允炆为什么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心中有谋略了,遇事有主见了,甚至,都开始启用以前完全不信任的人,像徐辉祖。 “黄大人,你认为,徐辉祖值得信任吗?”,梅殷问道。 “哎,我也不知道,但是皇上现在有皇上的道理,那天布置完所有任务后,皇上专门和徐辉祖聊了好长时间,如果皇上不信任徐辉祖,或许也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吧?” “这倒也是,可我还是担心,所以,我计划让我的两个儿子一刻不离地跟着徐辉祖,防止意外” “驸马考虑周全,如此甚好” “黄大人,刚刚听你讲,皇上现在忠臣还是佞臣,心里都有数,这次和你去济南的那个王敬止,肯定是忠臣吧?” “驸马,你还真别说,皇上的眼光真的很独到,这个王敬止,是建文二年的榜眼,现在是翰林院修撰,如果不是这次去济南,也不会认识这个人,其实他应该是状元的,只因他长相丑陋,皇上便把他刷到了第二名,可不知为何,皇上如此信任他,前几日,皇上还专门给他道了歉” “道歉?皇上怎么可以给别人道歉呢?” “驸马,其实这几天,皇上给很多人都道了歉,给我道歉,给王敬止道歉,给魏国公道歉,给惠妃道歉” “惠妃?”,梅殷大吃一惊,他知道惠妃就是黄观的小女儿,而且是皇上口中的不祥之人。 “对,就是我的女儿,驸马可能也听说了,传言我女儿被黄上说是不祥之人,可是现在皇上我真是搞不懂” “皇上果真不一样了,太祖庇佑,真是太好了,哈哈哈” “大明幸甚”,黄观不由地感叹道。 梅殷和黄观二人聊得热火朝天,如果不是黄观身上有重要的任务,明天还要早早启程赶路,梅殷真想和黄观彻夜长谈。 第二天,梅殷再次见到徐辉祖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昨日的疑虑。 即使有疑虑,有梅顺昌和梅景福跟着,梅殷也放心,毕竟,这二十万大军,是借的淮安的兵,徐辉祖是外人,梅顺昌和梅景福才是实际控制军权的人。 对于梅殷这样的安排,徐辉祖没有任何异议,这么安排无可厚非,徐辉祖理解,这也说明,梅家对皇上的忠心。 二十万大军开拔,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黄观和王敬止见双方没有问题,二人为了赶路,便提早离开了。 黄观和王敬止身上的任务十分艰巨,为了表达对他们二人的敬意,梅殷足足送出十里路,才彼此挥手告别。 徐辉祖有梅氏兄弟二人跟随左右,也暂时取得了梅殷的信任。 徐辉祖根据朱允炆的布置,和梅殷商量,部队秘密开拔,昼伏夜行,也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朱棣狗急跳墙。别还没到徐州,便遭到伏击,那样可就扰乱了皇上的计划。 对于徐辉祖的想法, 梅殷支持。 当天晚上,二十万大军从淮安开拔,大军昼伏夜行,六天后,秘密进驻徐州和宿州。 没有攻城任务,徐辉祖现在的任务便是,切断北平和朱棣的一切联系,不能让铁铉攻打北平的消息传到朱棣的耳朵里。 所以,徐辉祖一进驻徐州,便在徐州沿线,不管是大路,小路,还是羊肠小道,直线布置了密密麻麻的岗哨。 徐辉祖进驻徐州的消息,第二天便传到了朱棣大营里。 朱棣明知道徐辉祖要和朱允炆前后夹击的目的,可偏偏还不能做出任何反击。 朱棣只能寄希望于策反徐辉祖,如果不能策反,拖住徐辉祖的二十万大军也行,所以,朱棣派了马三保五万大军去拖住徐辉祖,又给在北平的燕王妃写信,让王妃亲自劝降自己的亲弟弟。 马三保的大军还没到指定的位置,朱棣写给燕王妃的信件,便被徐辉祖布置的岗哨给截获。 看到姐夫朱棣写给姐姐的信,徐辉祖的心被触动了一下。 但也仅仅是被触动了一下,因为现在的徐辉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左右动摇的态度,现在的徐辉祖,坚定地站在了朱允炆这一边,他要用自己的忠心,去扞卫徐家的名声。 “二位小将军,不知对此有何看法?”,徐辉祖让这些天对自己形影不离的梅顺昌和梅景福也看了信件后,问道。 “魏国公,该如何做,那是你的事情”,梅顺昌不客气地说道。 “呵呵,二位小将军,徐某有一个想法,想和二位商量一下” “哦,魏国公请讲”,梅顺昌瞬间便提高了警惕。 “我计划将计就计,不过二位放心,我的意思是,我会对我姐姐劝降这件事情,表现得很纠结,我想要时间考虑。这么做的原因最主要的是想麻痹朱棣,放松对我们的警惕,让朱棣不至于会调转大军来对付我们,这也是为了配合皇上的计划” “嘶”,梅顺昌皱着眉头,在考虑徐辉祖说的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度,是真心在为皇上的计划着想,还是在耍花招。 “难道我们还怕朱棣不成,我们有二十万大军,朱棣如果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如果朱棣调转攻击方向,朝我们儿来,这不正好解了京城之困吗?”,梅景福信誓旦旦地说道。 “呵呵”,徐辉祖笑了,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虽然和皇上年龄相仿,但和皇上比起来,还是嫩了点。 徐辉祖说道:“二公子说的没错,如果朱棣调转攻击方向,的确是可以解了京城的危机,可是,二公子,你能保证打败朱棣吗?也许可以,但是,你能保证全歼朱棣叛军不留一点后患吗?” “我”,梅景福无言以对,他现在可以说打败朱棣,可以说守住徐州,但是全歼朱棣叛军,这个他做不到。 “大公子,你觉得刚才我说的将计就计,如何?”,徐辉祖问道。 “魏国公,我觉得可以,但是你要怎么做呢?” “首先,现在还不是完全切断北平和朱棣联系的最佳时机,如果现在就失去联系,必定会让朱棣起疑心,给铁铉后面攻打北平造成被动,所以,这封信,我们要放过去” “这我同意,这封信可以放过去,然后呢?” “等” “等?等什么?” “当然是等劝降我的信了” “然后魏国公假意纠结,迷惑他们?让他们看到劝降的可能性,放松警惕,不至于会狗急跳墙,全力攻击京城” “呵呵,大公子果然聪慧” “可以,魏国公,我懂你的意思了” “那我便派人把人和信给放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