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一番话将自己都骂进去,周围吃瓜的嫂子们纷纷被逗笑了。 其实对门对户地跟宣沫沫没啥具体矛盾,不过是宣沫沫嘴毒,又不听劝。 要说她打骂孩子的事儿。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皮痒的时候,谁家的娃不挨几顿揍? 比起宣沫沫,她们更看不惯爱插手别人家事的陈蓉。 陈蓉气得嘴巴快歪了,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这棉花还会反弹! 没伤到她多少,却着实恶心到她了。 怎么能有如此不要脸又无赖的人! “那你说说!上周你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把祁元的书都撕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吧?这本书如果不是他偷的,又是打哪儿来的?” “嘁!” 宣沫沫不屑,弯腰捡起地上的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后转身塞进祁元怀里。 “撕了就不许再买啊?就你家有书?你家开印刷厂还是咋滴?一本小孩儿看的书还能搞垄断?说我家孩子偷东西,证据呢?你那张臭嘴半年没刷牙,张嘴就知道叭叭叭。知道你肠胃不好,没让你直肠通大脑,满嘴喷粪!” “你!” “你什么你?骂你呢!听不懂啊?听不懂回去反省一下为什么自己没文化,挨骂都还不了嘴,只会狗吠!” 宣沫沫那嘴就跟机关枪似的,逮着陈蓉就开始突突突,一点反驳的机会都不给对方。 她把祁元推进门,捡起扔在地上的菜后,面带歉意地看向围观的邻居们,道: “抱歉啊,没忍住跟狗对骂,让大家见笑了。还得给小孩煮饭,先失陪了。” 说完,进屋,“砰”地关上门。 对门对户的邻居见没好戏看了,也缩回家里,准备做饭。 留下陈蓉风中凌乱。 …… 楼梯口,祁啸剑眉微蹙,眼底藏满了疑惑。 刚才那个,是宣沫沫吗? 在大院门口其实他就已经看见宣沫沫了,他印象中的宣沫沫向来好吃懒做,出门买菜这等子事儿是绝对不会干的。 心里头觉着奇怪,他就一路在后面不做声跟着。 跟陈蓉对骂的好戏,他也从头欣赏了个遍。 哪个后妈不恶毒? 祁啸忍不住轻笑,他还是第一次听见骂架连带自己也给骂进去的,逼得陈蓉一句话都没法反驳。 陈蓉吃了瘪,气呼呼地准备回家去,在楼梯口撞见祁啸,当场就找到出气口了。 她换上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拉着祁啸好说歹说:“祁主任,你可算回来了!你可得好好管管你家那婆娘!三天两头打孩子,那哭声骂声吵得呀!哎哟,都听不下去了!” 方才唇角还挂着笑意,听到陈蓉这番话,祁啸的神色瞬间冷了下去。 陈蓉面上显得格外心疼祁元,心里却不由冷笑,接着煽风点火:“祁主任,人家都说好女人就该孝顺婆母、疼爱孩子,你瞧瞧这宣沫沫,天天毒打孩子,还跟你母亲吵架,直接将你母亲气回老家去了!你再不管教管教她,怕是要翻天!” 哼! 宣沫沫,让你平时嚣张跋扈的,还敢骂我! 这下祁啸回来了,看你男人怎么收拾你! “我的家事,就不劳嫂子费心了。” 祁啸压根不上套,一盆冷水浇灭了陈蓉幸灾乐祸的得意。 就算再不喜宣沫沫,那也是他媳妇儿,总没有听信外人谗言责骂自家媳妇儿的道理。 是不是真的,回去问问祁元便知。 陈蓉是怎样的人,他心里清楚,也是个爱挑是非的婆娘,跟宣沫沫说得上不遑多让。 “嘁!”陈蓉恨恨地歪了歪嘴,剜了祁啸一眼,“你不管,就等着瞧吧,你家那恶婆娘早晚虐死你的宝贝儿子!” …… 宣沫沫换了鞋,见祁元抱着儿童读物坐在沙发上,谨慎地打量着她,大概率是觉得她不怀好意。 嘿!小崽子! 老娘替你出头你还不乐意了! 宣沫沫不悦地白了祁元一眼,拎着食材走进厨房。 现在时间还早,做两个人的饭菜不用这么着急。 趁着这个空档,宣沫沫利索地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干净。 该说不说原身是真的懒,吃得膀大腰圆还不愿动弹,家里脏乱差,一股子酸臭味儿也不见稍微打扫一下。 宣沫沫擦干净柜子桌子,把门窗全部打开来通风,看着整洁的家,心情舒畅不少。 却很快又微微敛眉。 这房子有些年头了,墙皮掉了不少,坑坑洼洼的,丑得很。祁啸津贴不少,搬进来住的时候怎么也不整修整修。 一心想着重新刷墙,宣沫沫看向沙发上正在发愣的祁元。 “诶,你爸啥时候回来?” 祁元缩了缩身子,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宣沫沫拧着眉,不悦地啧了一声,她太讨厌这种未知的感觉了。 没个准信儿,她很难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保不准祁啸啥时候就突然杀了回来,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打? 为什么她要用这个形容词? 可能是顶替了原身,就相当于顶替了原身干的所有坏事,赶走了祁啸他妈,她多少有点心虚吧。 宣沫沫进了厨房,开始忙活晚餐。 祁元狐疑地盯着厨房门,心想这胖巫婆怎么今天转性了? 给他煮面、替他出头,还主动打扫卫生。 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对劲。 她刚才问起爸爸什么时候回来,该不会是又在图谋爸爸什么东西吧?! 祁元眼轱辘飞速转动着,屋外传来稳健的脚步声。 眼底划过一抹欣喜,他跳下沙发飞奔过去开门。 “爸爸!” 他扑过去,抱住男人的大腿。 祁啸看着才到自己的腰高的儿子,目光挪到儿子光着的脚丫上的淤青,面色一沉。 “宣沫沫打你了?” 祁元憋起小嘴,委屈巴巴地就要哭着投诉。 可是想到今天宣沫沫确实没打过他,还帮了他,他又摇摇头。 祁啸眸色冷凝,周身透出肃杀的气场,用威严震慑祁元。 “说实话。” 祁元揪着小手,扭扭捏捏地说道:“她今天没打我……” “今天没打,所以之前打了?” 祁元感受到祁啸身上骇人的气场,想到好歹宣沫沫今天是帮了他的,总不能扭头就让爸爸教训她。 男孩心虚地摇摇头,第一次替宣沫沫撒了谎:“没有,我自己摔的。” 说的真话假话祁啸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令他感到意外的在于,祁元向来不喜欢宣沫沫,为什么今天替宣沫沫隐瞒了? 宣沫沫威胁他了? “祁元,谁来了?” 听见声响,宣沫沫从厨房探出头来,见到门口杵着的高大男人,她立马丢下菜刀,两手在腰上的围裙上抹了抹。 她泰然自若地抬手打招呼:“哟!祁兄弟回来啦?你吃饭了没?” 初次见面,她总不能上来就喊老公吧?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和祁啸越来越黑的脸色。 看祁啸眼底流露出来的戾气,以及脸上骇人的神色,就知道百分百不待见她。 嗯哼,原身给祁啸下药才嫁了过来,祁啸看见这张脸、这副横刀肉似的身体,能有好脸色才见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