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我,我替你挡!” 李抒玉扬眉:“那陛下要是给你我二人指婚,岂不是惨了。” “怎么惨了?成为我的皇子妃不好吗?我可以和你保证日后就你一个,太子他可做不到。” 少年样貌俊美,一身锦衣华袍端得是那个丰神俊秀,面带笑容又贵气逼人,随口说出的话任谁听了不心动? 李抒玉眼底笑意愈发浓烈,这桃花精嘴里可真是没一句实话,这几人中自小就属他最会演戏。 李抒玉也抬手学着方才他的动作朝他作揖,摇了摇头故作为难道:“小女可不敢,淮景公子风流倜傥、桃花满天下。在书院中待人随和人缘最好,追随者又是最多,抒玉万万不敢!”话落,俯了俯身从他绕过。 南淮景用折扇支着下巴,视线随着李抒玉而移动,扬声道:“这桃花满天下的好像是你吧?” 李抒玉装作没听见。 南淮景看着李抒玉走到已经没人的抽签桌前,拿起剩下的那只顺序签。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南淮景目光深邃,勾了勾唇。 …… 李抒玉往乐苑那边走去,在拐角处看见了白溪。 白溪像是等候多时的样子,朝着李抒玉行礼:“抒玉小姐,我家世子在等您。” 李抒玉跟着白溪,走到一处偏僻的废弃宫苑。 她弯着腰,从一处低矮的小木门里进去。 南容宣站在院子中,目光从她进来那一刻,便紧紧凝住。 “阿玉。” 白溪退了出去,守在外头。 李抒玉走到他面前,目光描摹着他的脸:“阿宣,你背后的伤恢复的如何?” “已经好多了。”南容宣喉结微动,“阿玉,你可知,今日皇帝要给南珏意指婚。” 李抒玉睫羽下垂,淡淡道:“南淮景已经告诉我了。” “他们属意的人是你。” 南容宣观察着少女的反应,她丝毫不震惊,显然已经猜到了。 少年纯黑的瞳里云雾翻涌,声音轻浅:“阿玉,你想嫁吗?” 李抒玉仰着脸,冲他微微一笑:“不想。” 南容宣薄唇紧抿,好似松了口气,“好。” 这个废弃的院子竟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李抒玉看着沉默不语的少年,眼里逐渐漫开星星点点的笑意,她微微歪着头看进了他的眼中,巧笑嫣然道:“阿宣,你娶我吧。” 他微微一怔。 少女又道:“今日六艺礼等我跳完那支舞,你就当众求圣上赐婚好不好?” 他清晰地感受到心间瞬如烟花炸起,随之而来的是疯狂的跳动。很明显他的身体比他更早一步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嫣然而笑的少女方才说了什么。 他心尖那朵小花像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于是在疯狂地挠着他。 少年的耳尖也沾染上了些粉色,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好……” “对了阿宣,我今日也不想穿那件裙子跳《月间游》,我想跳我娘亲的《秦游戏》,你将飘绿再借我一次!” “好。”少年声音暗哑,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你怎么只会说一个‘好’字?”李抒玉故意道,“莫不是……你不想娶我?又不好拒绝?” 他垂头低低笑了两声,声音清润悦耳。 李抒玉嘴角一翘,十分得意。 颇为无奈,眼前的少女倒是一点不知羞。自己已经被她弄得手足无措,还可劲儿折腾他。 南容宣带着一丝报复的意味抬手捏了捏她的脸,眼角眉梢都是压不住的笑意:“你给我等着。” 李抒玉蹙眉,抬手想拂开,可是南容宣下一瞬就撤回手,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你先回乐苑,我去给你拿飘绿。” “哼!”李抒玉娇娇的轻哼了一声,扬着头转身离开。 南容宣站在原地看着少女的背影,静静地感受着身体里的雀跃,眼里荡漾起恰如星辰的光亮。 出了宫苑的李抒玉,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这边很偏,都没什么宫人,她平稳地走在宫道上往乐苑方向走去。除了脸色有些惨白,其余倒是没什么不妥。 李抒玉进了乐苑,站在院子里的众人见她来了,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神色各异。 李抒玉当没发现,面不改色地从人群中穿过,往更衣房走去。 舒儿跪在地上,不停地抹着泪。 而旁边,是被划烂的不成样子的留仙裙。 她神色淡淡:“可惜了……” 李抒玉回头,环视了眼院子里的人,这次倒没一个人敢看她。她抬手将门用力关上,发出‘嘭’地一声。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掺和到这件事情里来。 “姑娘,舒儿对不起姑娘,是舒儿的错……”舒儿垂着头,显然被吓坏了。 有个生脸的小太监告诉她姑娘找她,她想着这里这么多人应当没有人有这么大胆子敢动手。 李抒玉扶起不敢看她的小丫头,柔声道:“没事,这裙子本来我也不喜欢。” “姑娘的六艺礼该怎么办啊……”舒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抒玉拿起袖口里的帕子,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这件事,不是舒儿的错。想要动手的人,她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支开你。” “况且,我本来就不打算穿这裙子跳舞。”李抒玉道:“太子送上的礼物,如此贵重,我穿了又算什么意思呢?” 舒儿冷静了下来,回头想想,这件裙子姑娘试都不试一下,的确奇怪。她抽噎道:“姑娘,你是什么意思啊?” “有人想摆布我的婚事。”李抒玉弯起唇角。 她眸光幽深地盯着地上那条被毁坏的不成样子的留仙裙,语气淡淡:“正愁着没个好理由拒绝太子的好意。这下,我还得感谢那人帮我承下太子和皇后娘娘的怒火。” 舒儿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女,感觉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 “倚楼台上景观之,难逢敌手大笑来。” 先祖闲来一句戏言挂在了倚楼台的两侧红漆木柱上。 不似寻常楼台建得高,这倚楼台更在意的是广阔。 宾客从隐在后面的楼梯上了二楼,陆陆续续坐下,竟然还未坐满一半,也难怪不怎么常用这倚楼台。寻常宴会御花园那头的宴厅足矣。 南帝和皇后扶着太后落座。 众人一坐下便知视野开阔。 而一楼的圆台上此刻正摆着一个盖着黑布的东西,瞧着里头四四方方的样子。 太后眯了眯眼,倒是生出了几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