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抒玉无奈回头,向南容宣投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只他眉眼小幅度弯了弯,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知我者——抒玉也。” 李抒玉被他的笑容晃了晃神,不自然地收回视线,脸颊变得有些热热的。 乔羡之听到了这句话,白了南容宣一眼:“真好意思!” 南容宣桌子下伸着的长腿踹了一脚乔羡之的椅子腿,笑骂道:“滚!” 谭夫子笑着摇了摇头,又补充了几点。在临散学之际,又宣布道:“南淮景、李抒玉本学年评为优。嗯……南容宣也记为优。其他人,大考之前努力表现。” 话落,夹着册子离开了堂上。 “嗯?下课了啊!”角落里的南昭敏擦了擦嘴角压出来的口水,这策论每次上的都让她困顿不已,没有之行哥哥说得半分精彩。南昭敏摇了摇头,起身走到李抒玉桌子旁,准备和她一起离开。 “咦?抒玉,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啊…是吗?”说完,李抒玉起身丢下一句话就快步离开了:“昭敏,我要去澜华阁了,先走一步。” 南昭敏留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 …… “腿再伸直,腰别弯啊!”杜越兰靠在一旁的椅子上,蹙着眉头盯着李抒玉的那般吃力的动作。 杜越兰摇了摇头,拿起一旁的木条点了点她不够标准的动作:“每次跳舞之前的开筋你得做仔细了,若是偷懒怕疼做不好,渐渐的你腿也伸不直了,肩也打不开了!” “先保持两炷香的时间,然后再开始教你动作,过年之前回相府也能给你祖父一个交代。” 杜越兰放下木条,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一口。 李抒玉紧紧咬着牙,努力不让身体松懈下来。 只听杜越兰又道:“等学堂放假归家,你每日也不得惫懒,要勤加练习才是。” “好了,时间到了。”杜越兰站起来,解下了身上的披风,准备教李抒玉新的舞蹈动作。 此院外几百米的一处高树上,南容宣双手抱于胸前,站在树上,面无表情地盯着那边。 杜越兰舞姿轻盈,举手投足也没有生硬之处。而那人的胳膊被他的长剑划了一刀,应是伤得不轻才是。 南容宣收回视线,从树上离开消失不见。 而此时的第三室内,段知节逮到一个蒙面的男子,段知节撕开他的衣服,手臂上赫然显现出被刀剑划开的一道伤口。 “说!是谁派你来暗害世子?”段知节将他击倒在地,白溪手执长剑悬于他脖颈之上。 男子嘴角溢出鲜血,闷声咳嗽了两声。 段知节见他不说话,用刀狠狠碾在那人的伤口之上。男子死死咬住牙齿,不发一言。 “我要见你家世子!”那人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段知节和白溪对视一眼,白溪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还想提要求?” 段知节偏头对白溪说道:“直接了结算了,反正他也不是那夜的人。” 地上的男子猛然狂暴起来,奋力挣扎。 段知节直接将那人的两个胳膊卸了,那人痛得冷汗直冒。 “不是说想见世子?那就乖乖在这等着!”话落,段知节蹲下来将他的下巴也拧到脱臼。 白溪收回长剑,双手抱于胸前,走上前又狠狠踢了他一脚,啐道:“臭虫一样的东西!” “可不就是臭虫吗?这么些年一点长进没有,派来的玩意儿都是这种捏一下就碎掉的东西。”段知节十分嫌弃地开口。 自从荣亲王去世,从他被派到世子身边开始,这么多年明里暗里大大小小的刺杀已经多得数不清。 唯有上次,很明显混入了其他势力,让世子受伤,而他险些没能回来。 无论如何,世子的安危和南猎军,他段知节都要好好的替荣亲王守护着…… 南容宣长腿刚迈进第三室,院中那人趴在地上已经被折磨的够呛。 “世子,怎么处置?”白溪问道。 南容宣眉峰轻挑,驻足了一会从头到脚打量了那男子一眼,然后收回视线直接掠过他进了屋子里,“送去礼狱司,就说抓到个擅闯天学监的强盗。” 男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了似的。 “是,世子。”白溪朝着南容宣的背影双手抱拳道。 段知节跟着南容宣进了屋子:“世子,这人身上的伤口根本就不是世子的飘绿所划出来的伤口,他是有人送过来顶替混淆视线的。” “去盯着杜越兰。” “是,世子。” 南容宣缓步走到窗框旁,一股寒风肆虐进来,微眯了眯眼。院中的白溪将那男子的舌头割了下来,双手的筋脉也直接给挑断。南容宣的声音变得很轻很淡:“又要下雪了呢。” 段知节看着面前的少年,抿了抿唇。 “今年除夕,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精彩的事?”南容宣垂下睫羽,突然闷声笑了笑。 …… 段知节在后院拦住了即将要离开的白溪,上前几步有些责备地开口:“你下次能不能把人带下去处理?在世子的院子直接动手,脏了世子的眼。更何况,说不定哪天那小姑娘就进来了看到你这样,世子不扒了你的皮!”上回他吓到那小女娃,世子几天没给他好脸色。 白溪摸了摸鼻子,“想着世子换衣裳去了,我动作又快以为不会看到呢。” “以后小心些,咱们世子虽然不是什么脆弱的,但是也没得理由天天看这些恶心的玩意。” “知道知道!”白溪笑了笑,将那大黑布拖上了马车,驾车扬长而去。 — “抒玉!” 李抒玉刚刚从元生堂散学出来准备去膳堂,却遇见了好久不见的太子殿下。 南珏意特地等在元生堂的出口,见到李抒玉莞尔一笑:“抒玉,我母后来信问我你在这过得可好?” 李抒玉顿感意外,皇后娘娘还真是挂念她:“抒玉受宠若惊,真是劳烦娘娘挂念了。” “我母后派人送了宫中的御膳,说要抒玉中午去我那儿用膳呢。” 李抒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得应下。 “下月初就要大考,抒玉准备的如何?” “还行。”李抒玉抬起脸冲他扬了一个微笑,面对这太子,她总不知道说什么好。 “抒玉,你若是有什么学习方面的问题,大可以来东苑第一室找我。”南珏意听闻李抒玉没去找李之行倒是寻了那南容宣,还被南容宣威胁替他抄写作业,那南容宣向来目无礼法,抒玉跟着他也是被欺负。 “抒玉的事是小事,怎么好劳烦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既是典生,自然任务繁重。” 南珏意勾了勾唇:“听闻抒玉对前朝那爻水关一战有不同的见解,还直接拿到了夫子的优。想必抒玉你机敏聪慧,我就算花些时间也值得。” 李抒玉和南珏意并肩而行,朝着东苑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