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要黑了……老大,不如咱们改天再……窝糙!你特么干嘛!”夏福特被吓得后退几步。 只见,马库斯·林奇用一只戴了蓝色塑胶手套的巨掌,直接掏进腐烂尸体内部,摸索起来。 “该死!没有……下一个……” 就这样,林奇换了一个又一个,弄得满身都是腐烂的体液,阿尔法小队的队员们看得目瞪口呆,就连哪只被西格德莉法抱在胸前的小狗,都被吓得哆嗦起来。 “喂……西格……妹妹。”王红叶颤抖着说道;“老大他……是不是犯病了……该吃药了吧……” “不……这不是ptsd的发病症状……”西格德莉法现在是既惊讶又心疼,她很清楚林奇现在的心态, 好不容易抓住一点点线索,却又面临无功而返的窘境,家人离去,家乡毁灭,而那幕后黑手还在逍遥法外,如此深仇大恨,怎能善罢甘休! 如此疯狂的执着,也终于收获回报, 林奇在一具尸体腹腔已经液化的内脏里找到了什么,拿出来甩了甩,发现是个被尼龙丝线缠住的避y套,里面裹着被撕碎的纸片。 兴奋的他又将手深了进去,一顿摸索,恶心得众人饭意全无。 最终,找到了7颗类似的,被尼龙丝线缠成胶囊形的避y套,里面全是被撕碎的纸片,林奇将这些裹挟着尸油的恶心东西装进了塑胶袋封存起来。 “尸体的情况已经不便于运输了,洛达耶夫,把后备厢的燃油拿过来,火化尸体,以免滋生瘟疫。” 两小时后,月光下,众人面对熊熊烈焰伫立默哀, 王红叶望着蹿升的滚滚浓烟,就好像被囚禁的灵魂获得自由,争先恐后地登上天堂阶梯。 直到最后一片灰烬熄灭,才将残骸重新收敛,装到预备好的陶瓷坛子里,埋好铺平了,上面插上小小的石柱,挂上一束花环。 此时已是深夜,返回萨拉热窝城的路上,林奇手握着方向盘说道: “死者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把某些文件撕碎了,装进几个避y套就这水吞服下肚,和毒贩子体内带毒的方法差不多……无论怎样,线索终于续上了……” “我为你感到高兴……亲爱的……” 西格德莉法忧心忡忡地望着林奇;“可是……你刚才把手伸进尸体腹腔时候的表情……实在是太吓人了……” 听到这话,林奇心里咯噔一下,瞥向后视镜里的自己: (我是否已被仇恨吞噬了理智……那些被屠杀的死难者……是上层人口中的蟑螂,与父亲志同道合的同志,而我……却毫不犹豫地破坏他们的遗体……) 他又望向后排座位,观察队员们的反应,大家全都是一副表情,担忧写在了脸上: (他们爱我,他们担心我,担心自己的队长成了无可救药的疯子, 就和那些ptsd晚期的老兵一样癫狂,拿着枪大肆屠杀平民。我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的复仇……不管他人的想法。) “老大……你的眼神有点儿……”洛达耶夫担忧地说道:“要不我来开车吧……” “给你?得了吧!我可不打算将方向盘交给一个喜欢飙车的家伙。” 林奇的语气有些诙谐,证明了自己精神状态还好,极大地舒缓了车内的气氛,大家都笑了,当然,除了洛达耶夫: “哼……老子今天是大意了才翻了车,改天给你们表演个越野摩托爬楼梯,上学时候就凭这个,高中校花争先恐后往我衣柜里放情书。” “啪!”王红叶轻轻拍了男友一个嘴巴子:“大伙儿别听他吹n逼, 他啊,高中时候就是个没人理的社恐,被凌霸的家伙,别说校花的情书了,就连毕业舞会的舞伴都找不到!” “红叶!”洛达耶夫涨红着脸说道:“嘴巴没个把门的!怎么净揭我伤疤呢!” “行啦,别生气,我也揭自己伤疤。”王红叶说道: “我上学时候也受排挤,因为家里是开武馆的,那时候年轻气盛喜欢斗殴,有一次,打得隔壁班恶霸骨折住了院,吓得班里男生没一个肯和我交往的,不比你惨多啦。” “哼,你们女人不会懂那种感觉的,男生好面子,人活一张脸,而且是在毕业舞会上……那阴影可大了去啦!” “我懂什么感觉,因为毁容,我高中毕业舞会也是找不到舞伴,我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滋味。”林奇说道。 夏福特一拍大腿骂道:“一个个的都……哭什么惨啊!还不都是猴儿年马月的事了,现在呢?你们两对男女整天在老子面前秀恩爱,老子这光棍儿找特么谁诉苦去!” 又是一阵哄笑,大家几乎忘记了几小时前恶心想吐的感觉了。 只有西格德莉法没笑,下雨了,她抱紧了狗狗,望着雨刷器在车玻璃上疯狂划动着: “我想起初中时,下了场大雨,同学们几乎都被家长开车接走了,路上根本没什么人,我骑着自行车一边笑,一边喊,一边唱着走调的歌儿, 我所要是做的就是猛力去蹬脚踏板,忘记背负的债务,忘记外婆的病,那是我最快意的时候。” 阿尔法小队的队员似是产生了共情,不再说话了,只是望着车窗上的雨点,两对情侣的手也逐渐握紧。 (大家都曾是孤独的的人呐。)林奇想道。 阿尔法小队返回基地训练执勤, 一周后,林奇带着拼好的纸片寻找齐·格瓦勒。 为了找到这位被联邦通缉的恐怖分子,可是废了很大力气,靠着灵能读心术,才从一位公社社员那里得到了组织的分部地址。 在半人马座四号殖民地一座破败的农贸市场里,终于见到了齐·格瓦勒,他的胡子更浓密了,黑眼圈更加厚重,显得苍老又疲惫。 “感谢你,林奇先生,安葬了我们的同志。” “很遗憾当时的条件,以及尸体的状态都不方便土葬了。” “没关系,公社社员不讲究这些的,比起死亡,我们更关注活人的生存质量,我们一般也都是火葬的,以免遗体被敌人挖出来亵渎。”说罢,齐·格瓦勒对着林奇躬身道谢。 林奇拿出塑封袋,里面装着红色封皮的证件: “我在一具尸体腹腔里发现了七颗用尼龙丝线束缚的避y套,上面写的是俄语,是一名联邦士兵的证件,格瓦勒先生,您是否认识他呢?” “当然认识,这是信念最坚定的同志之一,他的死是我们沉重的损失,再次感谢你让同志安息,林奇先生, 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说话,来,咱们换个地方喝酒,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