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明白大将军忧虑,但即使是你站到大哥背后,眼下巨大的实力鸿沟,又岂能逆转?” 此时,嬴高原亮的眸中闪动着决心,这次他誓要解决蒙寥的问题。 “大将军无须忌讳这些,你依旧可以支持大哥,而蒙寥在我这里,也不会遭受偏见。你是你,蒙寥是蒙寥!” “蒙恬在此多谢大将军!” 蒙恬向嬴高郑重施礼,随即转身离去。 他并非不了解嬴高潜力无穷,但他归附扶苏,并非出于本心,而是遵从咸阳宫中的旨意。纵然嬴高才智盖世,这点他也无法忘却。 正因为如此,蒙恬选择面见嬴高。他明白,这关于王位的归附,最怕的就是首鼠两端。 起初,蒙恬并未想参与争斗。可有些事并非不参合就能置身事外。秦王一令既出,他就只得站到了扶苏一边。 今时今日,嬴高犹如天命崛起,占尽优势。 目前,嬴高在军队中的地位已稳固,比起扶苏,秦军自然更偏向战功赫赫,从未战败过的嬴高,而非扶苏。 在地方,此时的嬴高乃三川郡的郡守。 在三川郡,除了秦王之命,无人能抗衡嬴高,他的领土已然稳固,人脉军队皆在掌握中。 而此刻的扶苏,除了长公子的身份,别无所有。 即便扶苏的生母地位稍高,嬴高的生母只是文信侯府的侍女,可如今王后并未册立,大家都同样是庶子,除去长公子的头衔,基本上是处在同一起跑线上。 但此刻,嬴高已遥遥领先。 以他对嬴政的洞察,秦国储君之位必属嬴高,为此,他必须未雨绸缪。 目送蒙恬的背影,嬴高语气低沉:“大将军,秦之储君之位,若非父王不容,谁敢和我争锋!” 这就是嬴高的底气。 除非秦王嬴政不允许,否则无人可以从他手上夺走储君之位,背后的那些势力不会坐视不理。 无声无息间,嬴高不再是当初雍州执政仪式上,只会挡刀的少年。 在秦国,嬴高原已战无不胜。 这本就是个奇迹,而这奇迹由嬴高维持。只要他屹立不倒,庞大的影响力对军心民心所起到的提振,就连秦王都无法忽视。 此刻的嬴高,气势如虎狼。 灵寿。 冯去疾步入李牧大军的幕府。 望着严整端坐的李牧,冯去疾笑了一声:“武安君,我们又见面了!” “冯去疾,说实话,本将真不愿再见你!” 李牧面色凝重,嬴高的釜底抽薪之举使他深陷烈火炙烤之中,如今已是骑虎难下的臣子。 虽然特殊情况需施以特殊手段,但也得赵王理解才行。 李牧不认为赵王能理解,毕竟,他确实未去援救邯郸。若是嬴高逼赵王,到最后所有的责难都将成为他一人的。 见李牧一脸困扰,冯去疾笑笑,表情转为庄重,沉声道:“武安君,你弃邯郸不顾,已失忠臣之义。赵王令你自尽,以此谢国民。” “哦?” 李牧故作惊讶,直视冯去疾:“冯去疾,何时起你成了赵国的侍卫长,也仅够资格在我赵国做侍卫了!” 闻言,冯去疾面色大变,凝视李牧,言道:“不料堂堂秦国武安君,竟也逞口头威风,李牧你此举,无疑是对我‘武安君’之称的最大玷污!” “若非武安君,我劝你去钻研下我大秦武安君白起的一生吧——!” “你莫非等着被逼自尽吗?” 即便李牧为修道将领,辩才亦属一绝。这一刻,他出手便是绝杀之局。 天下人尽知大秦武安君白起之陨,不过功名盖世,威慑主上所致! 此时此刻,李牧此话彻底抵消冯去疾所言,大秦在此事上做得的确不当。 “哈哈哈……” 身居高位的人物,冯去疾怎能口齿不敌李牧?片刻怔滞后,他大笑道:“现今武安君的地位恐怕比当年我秦武安君更为危险,你以为赵王在你退兵之后能饶你?” 话触逆鳞,李牧目光凛冽,冲冯去疾道:“道明来意,速速离去,不然莫怪某不留情面!” “在这个世间,两国征战虽不杀使者,但陨落战场的使者亦不在少数,冯去疾,你想加入那行列么?” 面临李牧的直白威胁,冯去疾脸色一变,继而轻笑道:“武安君是不会杀我的,毕竟,我是秦国的使节……!” “嚓!” 话音未落,一支锐利的长剑已架在冯去疾的脖颈之上,李牧一发力,冯去疾便命丧黄泉。 咽了口唾沫,冯去疾于生死面前有些惧意,但他想起嬴高的交代,只好硬撑,道: “武安君,我在来此前曾问过秦帅若不归又当如何?”这一刻冯去疾直视李牧,笑得放肆,“不妨武安君猜猜,秦帅如何回应?” “哼!” 剑锋锐不可挡,李牧微一晃动就划破冯去疾肌肤,鲜红的血珠渗出,空气里散出淡淡的铁锈气息。 脖颈间传来剧痛,冯去疾倒抽一口冷气,此刻更觉冷静,秉持赴死的决心,他朝李牧说道:“秦帅言,假使我受伤,他会荡平赵国皇族;假使我不回,他会屠杀整个邯郸城!” 话毕,幕府中弥漫肃杀之气,即便是李牧心中也是一悸。换作他人如此威胁,李牧定会不屑一顾,只是威胁之人是嬴高,另当别论。 此人,行事向来不计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