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之战的遗迹犹在眼前,韩国并无赵国那般深厚的底蕴,若与秦国全面交锋,恐有亡国之险。 …… 邯郸。 “陛下,韩王遣信,邀我军共抗强敌,此次秦公子嬴高亲赴新郑,韩王欲囚禁,却未能得逞,已被其逃脱……” 赵王眼神微闪,问道:“就是那位在北漠一役收复河套,令秦国设立九原郡的嬴高?” “禀陛下,正是此人!” “此人朕亦有所闻,年仅十岁有余,未及十一,已是三川郡郡守,如今更是入韩使者,北方边疆无人能敌。” 赵王目光深邃,赵国云中郡与九原郡相邻,消息更为灵通,故而深知嬴高的可怕之处。 年纪轻轻不说,仅率两万兵马便敢横扫北漠,与匈奴右贤王一战,收复河套,使秦国九原城成为九原郡。 此人入韩,险些被韩王囚禁,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念头一转,赵王看向国相与国尉:“二位爱卿,以为我军是否应介入此战?” “陛下,秦赵世代为敌,韩是我邦之盟友,若韩亡,赵国必首当其冲。臣以为,宜出兵援助!”司马尚目光坚定,向赵王进言。 作为赵国国尉,因大将军李牧远在代郡抵御匈奴,司马尚几乎掌握了整个赵国的兵权。 当然,他无法调动大将军李牧。 “国相,你意如何?” 救韩,赵王自然有意,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从小便懂,只是援韩必须在不影响赵国的前提下。 他是赵国王上,一切行动皆以赵国利益为重。 “陛下,臣赞同国尉之见,出兵救韩,实则自救!” “嗯。” 赵王点头起身,对司马尚道:“国尉,调遣大军支援韩国,不可让秦军灭亡韩国!” “遵命。” 司马尚应声离去,心中压力如山,绝不轻松。他深知此战的对手何等强大。 那是近四十万精锐大军! 更有王翦、蒙恬等名将,公子高十有八九也在其中,此战必定艰难无比。 “但愿魏国也能及时赶到,否则秦军恐怕会直捣新郑……” …… 新郑之事震动中原大地,使者、探子、斥候穿梭于大道小径,传递着消息。 不仅赵国,魏、楚、齐、燕四国也纷纷出兵,朝韩国境内挺进。 此刻,嬴高与王虎与蒙恬率领的十万大军会合。 “公子,发生了何事?” 见二人风尘仆仆,蒙恬立刻吩咐军司马备好膳食茶水,忍不住问道。 “韩王执意与我大秦对抗,本公子刚到张平府邸,便欲囚禁我与使团……” 洗净脸颊,嬴高饮下一盏茶,润喉后对蒙恬道:“以本公子名义,谴责韩王。” “同时,你率十万大军疾驰阳城,尽快攻克!” 嬴高目光如炬,直视蒙恬:“我希望在最短时间内,看到蟒雀吞龙旗插在韩国土地上。” “至于王翦和恒乾两位将军,本公子亲自去请,发兵三十万,围困新郑,若有机会一举灭韩。” …… “公子,是否禀报陛下?” 蒙恬热血沸腾,理智却提醒他此举的危险,不禁问嬴高。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嬴高神情严肃,断然道:“何况,蓝田大营兵符在我手中,将军只需执行命令。” “此事本就是韩王之过,郑国族人,将军一次,本公子一次,两次遭拒,这不仅是打你我脸,更是打大秦和父王的脸。” “韩王既然如此做,就必须付出代价!” 嬴高直视蒙恬,继续道:“我明白,父王赐你王剑,是为了牵制我,但将军,你甘心忍受这样的侮辱吗?” “蒙将军,不如将王剑交予我,我们在韩国放手一搏,若成功,功勋归诸位将军。” “若失败,一切罪责,由本公子一力承担!” …… 蒙恬面色凝重至极,握着王剑,深知自己的使命,但他不得不承认,此刻被嬴高打动。 灭国之战的功勋,无尽的战场,且有人承担后果。 对于嬴高的霸气,蒙恬从无疑虑,至于嬴高为何要王剑,他也心知肚明。对嬴高而言,有王剑与无王剑,意义截然不同。 若嬴高手持王剑,身负蓝田大营兵符,可堂而皇之地统帅秦军,号令王翦等人。 无王剑,嬴高只能亲自请示,王翦等人是否出兵尚无定论。 可以说,一旦嬴高手握王剑,此战胜算将至少翻倍。 心念电转,蒙恬此刻犹豫不决,作为臣子的良知与武将的渴望,如同烈火与寒冰,让他感受到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冰火两重天的折磨让蒙恬内心挣扎,此刻眼中满是迷茫。 嬴高立于前方,声音低沉,犹如魔鬼诱惑,欲唤醒蒙恬骨子里的猛兽,化为滔天怒焰。 嬴高深知,蒙恬渴望战争。 他与王贲一样,生来便是军人。 这样的人,天生为战场而生,面对战争怎能不激动?此刻,他亲手将战争的契机摆在蒙恬面前。 经历北漠一战的荣光与赏赐,蒙恬自然明白战争对他们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