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砖头正好砸到陆小五那屋窗户，来福和陆小五在屋里炕上玩，碎玻璃就掉到陆小五和来福身上。 陆小五给来福挡了一部分玻璃，砖头没挡住，掉来福脑袋上了。 陆小五带着来福赶紧下地，一大一小挂着一身玻璃渣子。 “大嫂！有人往咱家扔砖头，来福脑袋受伤了！” 家里听到动静的都跑了过来，几人都吓了大跳，只见血淌了来福半边脸，小孩儿张着嘴嗷嗷哭，陆小五脸上手上也划破点皮。 陆小六赶紧跑出去看，看见一男一女匆忙离开的背影。 她认出来是谁了。 “妈，是夏春花和宋清风。” 方丽娟气的拍大腿，“这俩狗杂种！真是不要个逼脸！等着，看我咋收拾他们！” 陆远山握拳，“我去打他们一顿！” “等会儿妈跟你一起去。” 夏婉枫拿了小药箱来，“来福乖，别哭，越哭越疼，大娘给你擦药。” 来福立马不哭了，瘪着嘴忍住。 还好，擦干净血后只是额头上一个小伤口，夏婉枫给来福止了血，贴上纱布，“注意别碰水，过几天就好了，我们来福还是个小帅哥。” 来福乖乖的答应，“谢谢大娘。” 小家伙儿疼的还是止不住一抽一抽的。方丽娟给了块糖哄他。 夏婉枫又给陆小五伤口消消毒，都是小伤口，不用包扎。 方丽娟看着这一大一小心疼的很，尤其来福，带着老茧的手擦掉小孩儿的眼泪。 “别哭啊，疼不疼？奶给煮鸡蛋吃。” 来福懂事，一岁就没了爹，从小就会看人脸色，陈盼弟带他嫁过来不到一年，就没见他像别家孩子似的淘气。 兴许是觉得寄人篱下，吃的少干的多，生怕自己哪做错了让人不高兴。 虽然不是老二亲生的，但叫她儿子一声爹，叫她一声奶奶，这就是她家孩子。 她家孩子，她就得护着。 “我不疼，奶，给五叔吃鸡蛋。” “都吃都吃，你俩都吃。” “枫啊，来福这伤不太要紧吧？” “不要紧，啥事儿没有，玻璃碴子我也挑出来了。” 方丽娟对来福说道，“来福，等会儿你啥也不用干，哭就行了啊。” 来福懵懵懂懂的，“噢，知道了。” 方丽娟往院子里一坐，抱着来福拍大腿开始哭天喊地。 “哎呦可不得了了！我的老天爷啊！哪个狗杂种砸坏我家玻璃，打了孩子的头啊！你有啥仇怨冲着我来，干啥冲我家孩子使劲啊！” “你们大家伙谁要是看见砸窗户的人，就告诉我一声，我家孩子委屈不能白受，来福才多大一点啊，这要是再偏点，眼睛都得瞎了。” 来福记着奶奶交代的话，张嘴就嗷嗷哭，一边哭一边还喊疼。 他脸上的血没擦干净，还有血印子，脑门上那么大一块纱布盖着，再这么一哭就更显可怜。 “哎呦，咋地啦这是？妈呀来福脑袋咋整的啊，谁啊谁干的？” 这个时间基本上都在家吃午饭，两人这么一哭喊给周围邻居都引出来了。 翠花刚回来就听见动静，一看来福那样也吓了一跳。 方丽娟抹着眼泪，一向强势的人满肚子委屈无处诉说，“翠花，你看这孩子脑袋让人砸的，你是没看见刚才流了多少血，这么点小孩儿有多少血够流啊。” 方丽娟抱着来福呜呜的哭，“我都不知道咋招惹别人了，啥事儿就能下这么狠的手。” “方大姐，刚才我看见夏春花和宋知青从我家门前路过，是不是他们啊？” 说话这大娘跟方丽娟隔着两个院，谁要往方丽娟家这边走，必须从她家门前经过。 王桂兰正混在人群里看热闹，听了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唉，刘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家花儿去医院还没回来，没亲眼看见的事儿可不能乱说，我家花儿还要名声的。” “切，你以为你闺女是啥厉害人物，我费劲巴拉的给她扣帽子？谁让他俩刚过去，方大姐家窗户就被砸了，我不怀疑他俩我怀疑谁？” 王桂兰眼圈红了，“刘姐，你咋这样啊，我又没说啥。” “刘姐差不多就行了，春花她娘也是担心闺女。” “桂兰也没说啥，别太当回事啊。”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给刘姐恶心的够呛，上去就推了王桂兰一把，“王桂兰！差不多得了啊你，你整这出给谁看啊？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哎呦！” 王桂兰像纸糊的，一推就倒，刘姐看看自己的手，蹬蹬蹬倒退好几步。 “我没使劲，你别沾边赖！” 王桂兰开始哭，方丽娟也哭，来福也哭，旁边还有几个劝的，场面乱成一团，陆远山几个看傻了眼。 陆远山有些敬佩的说，“妈真厉害。” 虽然不知道厉害在哪，但看起来就很牛逼！！ 陆小六还没忘了看看酸菜猪肉粉条，炖的正好。 “再不吃，粉条都烂了。” 夏婉枫说，“再等会儿吧，妈还没发挥完。小五，要不你也去哭两嗓子？” 陆小五面颊微红，腼腆道，“我，我能行吗？” “行，你往地上一躺就行。” “哦。” 说躺就躺，陆小五原地躺下闭上眼睛，特别安详。 “小五！” “五哥！妈，五哥晕倒了！” 得这下更乱了，众人七手八脚的给陆小五抬屋里去，又找来村里的赤脚大夫。 陆小五身体本来就有问题，赤脚大夫咋看都不太好。 方丽娟推挤开众人，抓着王桂兰就往夏春花住的知青点去。 “太欺负人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是不是你闺女，问了就知道了！” 王桂兰敌不过方丽娟的力气，几乎是被拖着走。 “婉枫！夏婉枫！你就看你老婆婆这么对你妈？你不怕人戳你脊梁骨啊？” 夏婉枫也嘤嘤嘤的哭，对方丽娟说，“妈，你别怨我老妹儿，是我，都是我干的，是我砸的窗户！” 她对王桂兰说，“妈你满意了？老这样，你老是这样，错是我犯的，好是春花的，我都嫁人了，你怎么还这样啊！算了，就当我还你的养育之恩了。” 夏婉枫对方丽娟哭道，“妈，看在我的份儿上，你别跟春花计较了，她还小，不懂事，你要怪怪我吧。” 这眼熟的画风差点没给王桂兰鼻子气歪了。 这死丫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