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抽越离谱,越抽心越凉。 两百多抽过去了,死活就是没有抽到那个保命丸。 周家人已经绝望了。 一开始还只是周老太、周贵芬、许氏哭,后来连周大山的儿子周衡也开始哭。 吴月如跟舅爷周大山感情不深,见太姥、奶奶、娘亲、小舅舅周衡都哭的厉害,便也跟着哭了。 转盘还在转,等转到二百九十多次时,豆叶已然也放弃了。 屋子里,只剩系统锲而不舍的机械声。 【……谢谢参与。】 【……谢谢参与。】 【……谢谢参与。】 【……谢谢参与。】 【……谢谢参与。】 接连五个谢谢参与,豆叶火气上头,当即就要开骂:【你丫……】 “大山?!大山啊!你可不能就这么走啊!”忽的,周贵芬放声大哭。 原来,是她觉察弟弟状态不对,颤颤抖抖伸出手去探了探鼻息,居然已经断了气。 “大山啊!我的儿啊!你这是要了娘的命啊!” 一时间,满屋子哭声震天。 豆叶向前走了小半步,她想劝几句,可又止住了脚步。 就她之前的所作所为,怕是会被婆媳俩撕头发…… 【恭喜宿主,抽中保命丸一颗。】 【你够没够!没瞧见人都凉了么,还抽尼玛……嗳?你、你说抽中了啥?】 【保命丸。】 【玛德!还等啥呢,赶紧给我!不知道凉没凉透,能不能喂进去!死马当活马医吧!】 豆叶觉察到手中多了粒绿豆大的药丸。 还算人性化,不是那种鸽子蛋大的。 【这不行啊,他家人都守着呢,我怎么喂?】 周家人先是一愣,而后心领神会。 周老太与周贵芬不愧是亲母女,脑袋一埋,同时趴在了周大山身上,还不忘拉上周衡。 “呜呜呜!大山呐,你走了娘还怎么活呐!” “姐姐也不想活了啊!” 许氏忙拉着女儿在炕前跪下,把额头抵在地面上,不忘用手摁着女儿脑袋,跟自己保持一个姿势,“小舅啊,公公婆婆惦记了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到你来家了,你怎么还、怎么还……” 吴大有有些无措,好在很快就想好对策,往地上一蹲,双手捂面,大哭:“岳父到临终前都放心不下你,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不知道,看你好好来家,还有了儿子,姐夫我觉得如释重负,就是当下死了,也有脸去见岳父了!可没想到,你居然会……” 【宿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可见是天不亡我啊! 豆叶拿着药丸就往周大山嘴巴里塞去。 听说人死了会牙关紧闭,她思量如果塞不进去,该怎么撬开,撬的时候怎么稳准狠,不被一家子人发现。 没想到,周大山的嘴巴是微张的,那药丸,咕噜,顺缝隙掉了进去。 【哎呀,系统,你说要是没咽咋办啊?】 【放心,那药入口即化,会自己顺嗓子眼流下去的。】 【那这究竟管不管用……】 “姐……” 【哎呀妈!这特么是神药吧?!还没到胃里,就管事了!】豆叶被那一声低沉虚弱声音震惊的险些灵魂出窍。 “大、大山!大山醒了!大山醒了!” 岂止踏马醒了,瞧那劲头子要挣扎着坐起来了。 “爹!爹你醒了!” 趁着人家全家欢腾之际,豆叶赶紧偷摸溜去了西里间。 【宿主,你跑什么?】 【我不跑等着挨削啊!】 豆叶是有原身记忆的。 记忆里,成亲当天,趁着周家人出去送客,她偷溜进东里间,趴在周大山耳边说了一堆悄悄话。 什么你怎么还不死、你赶紧麻利死、就你个瘸腿糙汉还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你怎么就不知道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长啥样呢、你拆散了我和敦墨哥哥下辈子再托生也是个土匪种、我诅咒你下辈子即便是生了孩子也没屁眼……之类的话。 当时,周大山额头上青筋暴起,没被当场气死算是祖上积德。 可无奈他病的口不能言,不能告诉他娘和他姐,他遭受的这一切。 行了,如今活过来了,待能下地,首当其冲就是得掐死豆叶这个替罪羊。 所以,豆叶不躲,等着受死呢。 不行,怎么感觉待在这屋里也不安全呢。 反正人已经救活了,要不,自己这就功成身退吧…… 如此想便如此做,豆叶悄悄溜出西里间,往院子里走去。 可刚踏出屋门,墙头上,就传来不怀好意的笑声。 “呦,大侄女,你不好生待在屋里伺候你那瘸腿男人,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豆叶抬头看去。 黑黢黢的大脸盘子,是她的小姑豆如玉。 按照婚书,该嫁给周大山的是豆如玉。 可是豆如玉瞧不上大自己十多岁,瘸腿还带着个拖油瓶的周大山,就寻死觅活的闹,说服豆家二老,将新娘子替换成了豆叶,绑着豆叶和大公鸡拜堂,嫁进周家冲喜。 “听刚才哭声震天的,他不会是快要死了吧?” “听说,昨天你拉周敦墨进野林子,把身子都脱光光了,要强行跟人家那啥,然后被大家给抓了现形,是吗?”光说还不过瘾,豆如玉手里还抓着把瓜子,边嗑,边往豆叶脚下扔皮,“怎么,是知道你那糙汉子活不成了,急着找下家呢。” 豆叶眯眼借着月光瞧看豆如玉。 豆如玉虽是她小姑,却还比她小着一岁,才十四。 在这种朝代架空的小说里,小姑娘懂得都这么多吗? “我觉着你没戏,就人家周敦墨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呢。听说,他最近可是跟咱村五妞走的挺近乎,不然,人家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点都不维护你。” 越说越得意,越说越有优越感,回头瞅一眼自家院子里,见没人,豆如玉拿手遮着嘴巴小声道,“眼瞅着那个糙汉就要死翘翘了,你守活寡是一定的了,我是你小姑,好心教你个法子,与其去找野男人,还不如自己拿根茄子解决呢,我可是听说了,咱村里那些寡妇都是这样的……” 哗! 豆叶顺手就将旁边铜盆里的脏水稳准狠往那张大脸盘子上泼去。 啊的一声尖叫,没有防备的豆如玉身子后仰,结结实实从梯子上摔落。 “这次是水,下次,直接拿铜盆底把你那张脸拍成柿饼。” 冷冷丢过墙头一句话,豆叶打算放下铜盆。 “……豆叶!你个不识好歹的小贱人!活该你守一辈子活寡!让你连根男人毛都摸不……” 咣啷啷! 豆叶说到做到,扬手将手里的铜盆丢过墙头。 墙那边,豆如玉被吓的瑟缩噤声。 她脚边,是个被砸瘪的铜盆…… 这要是真拍到她脸上…… 这么大动静,周家人不可能听不到。 周老太伸手拦住了想要起身的周贵芬。 面对已然坐起,面色红润的儿子,她压低声音道:“大山,趁着她不在,有件事娘得跟你说说……” 周大山眸色深沉,声音更沉,“娘,您不必说了,我都知道,她已经换了瓤子。” “月如的事我也听到了。” “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月如出事的。” …… 院子里,豆叶眯眸盯着墙头:【统子,劳资不给豆家点颜色瞧瞧就跑路,是不是显得劳资太怂包?】 屋子里,周家人都神色紧张起来。 她要跑路? 特别是周大山,昏黄灯光下,神情莫测。 系统:【宿主,杀人是要减功德的……】 豆叶:【……我究竟是给了你怎样的错觉,让你总认为我要动手杀人。】 系统:何必让本统子把话说的太过明白。 豆叶思索再三:【算了!便宜他们了!现在还是去找苏女士算账最要紧!】 想着,她拔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