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急,待陈书景正式来提亲之时,再说这件事也行。” 苏之灏知老太太是为清儿好,但是看清儿的意思,并不是真的准备嫁给陈书景,这件事还是让清儿自己决定吧。 “也行,毕竟还不算板上钉钉的事情,说早了,对清儿也不好。”老太太点头同意。 “母亲,二弟还在院中跪着。” 和老太太把话说开,苏之灏也明白她并非气的是没有告知她清儿要成亲的事情,气的是苏之俞刚才对苏婉灵的放任与对清儿的忽视。 “随他跪着,干我何事!” 本来好好说话的老太太忽然拔高了声调,像是刻意说给院中的苏之俞听。 “老二没有坏心眼,就是心软了些,秦氏强势了这么多年,不仅打压他的心性,连一双儿女都教的一塌糊涂,今日若不让他意识到这点,我怕烁儿也要步苏婉灵的后尘。” 老太太抬眼瞅了一眼院中,压低声音对苏之灏继续说道,“当初让他娶秦氏,着实委屈了他,这些年我一直心有愧疚,但他到底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实在拉不下脸与他道歉,不过好在现在还不晚,只要他不再畏惧秦氏,担起一家之主的重任,好好培养烁儿,二房也算后继有人了。” 苏之灏眉眼低敛,心想,我是你亲儿子,也没见您拉下脸与我道过谦啊。 不过转念又一想,当初老太太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苏家,而他这些年也倔着脾气不肯服软,两人到底是骨血至亲,难道真的要因为那些旧时心结,就忽视了两人之间的母子之情吗? “母亲思虑周全,是儿子多虑了。” 老太太不知他是否听出了自己的言外之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态度比以前真诚了不少,心中不免十分高兴。 苏婉清体内的迷药此时发挥到了极限,刚进揽月居便一头栽倒在苏温玉的怀中。 苏温世在一旁正想询问她到底怎么了,苏温玉就跨步将她抱回了床榻上,随后让玉竹按照圆慧给的方子去熬制解药。 服下解药,估计苏婉清也要到了晚上才能醒,确认她无事之后,苏温玉带着一脸疑问的苏温世离开了揽月居。 二人回到清辉堂的时候,赵南笙正好从听雪堂回来,苏温世刚想向她问好,就被苏温玉一把拽到了书房。 赵南笙摇头苦笑,忙让彩月去准备吃食。 “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刚进城,就听到清儿要成亲的消息,回府又见她身受重伤,在上京中她都能受如此重的伤,你和父亲到底是怎么保护她的?” 二人刚进书房,苏温世就将一肚子的疑问问了出来。 “我回来的时候,陈书景已经上府提亲,我能怎么办?”苏温玉虽然知道苏婉清的打算,但是不知该如何跟苏温世解释,只能装糊涂。 “那她这次受伤又是为何?”苏温世继续追问。 “等她醒了,你自己去问她。”苏温玉头痛欲裂,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昨夜他一夜未睡,从把苏婉灵从张府抓回来到现在,他滴水未进,又被苏婉灵聒噪了一天,这会实在没有耐心跟苏温世解释那么多。 “那我去守着清儿,等她醒了我自己问她。” 说着,苏温世便准备返回揽月居。 “你站住,我有事要问你,你晚些时候再去找清儿。”苏温玉一把拉住他。 “何事?”见他一脸严肃,苏温世不禁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近自己的所作所为,生怕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 “你和李宁知最为相熟,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清儿送往南疆的信中,只大概提了一下李宁知的身份,当时他并不看好这位已故皇子,但从昨日清儿的描述中,梦里的李宁知最后真的打败了齐王,这就不得不让他重新审视这位掌握苏裴两家命运的男人。 苏温世想了想,“大哥是问他的为人,还是问他的能力?” “有何区别?” “若说他的为人,我敢打包票绝对没问题,但要是问他的能力,我是真的不太了解。”苏温世蹙眉,继续说道,“不瞒大哥,我与他相识两年多,也是最近才知道他的身份。李宁知这个人性格内敛,生性淡泊,虽然平日不带爱说话,但不管是对朋友还是对身边的仆人,都十分和善,若说他是一位隐山的文人君子,都比说他是一个有着征服天下雄心的人来的贴切。” 苏温玉听完他对李宁知的评价,一时陷入沉默。 毫无疑问,他现在对清儿所说的梦深信不疑,不然也不会半夜去张府将苏婉灵抢回来,只为了不让她再有后顾之忧,能亲手铲除陈书景,解了她梦中的心结。 可是对于她梦中李宁知最后扳倒齐王登上帝位这件事,他还是持怀疑态度。 在南疆这些年,曾有不少大周的官员想拉拢裴松明,他跟在裴松明身边这么多年,虽说不上对大周皇室十分了解,但也从那些官员口中多少知道一些。 大周先帝子嗣单薄,膝下只有一子一女,长女玲珑公主冠绝天下,是一位有着七巧玲珑心的奇女子,大周先帝薨逝之后,玲珑公主下落不明,而她唯一的弟弟却在两个月后无故病逝。虽然对外宣称大周太子是在接连失去两位至亲而伤心过度,暴毙而亡,但不过短短三日,先帝的弟弟,大周的睿王,就在大臣集体上书下,以稳固朝中局势,安定大周安危的名义登上了皇位。 而为何玲珑公主会流落到大雍,最后成为皇上后宫的妃嫔,这些怕是只有玲珑公主自己知道。 苏温玉对这些皇家密事没有兴趣,他只是觉得,现在大周的皇上已经登基二十载,就算他的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但时隔这么多年,那些曾效忠先帝,或者说效忠玲珑公主和太子的大臣,真的还会冒着诛九族的风险来扶持一个有着异国血统的皇子? “你帮我约一下他。”苏温玉想了想,“就约在今夜子时,在欣姨生前住的那个小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