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眼皮沉重,她听到嫂嫂在她耳边一直呼唤她的名字,但她始终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嫂嫂,带我回家。”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有了些力气,只是发出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听不清,却被一直守着她的赵南笙捕捉到。 “好,嫂嫂带你回家。” 赵南笙欣喜之下,忙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转身就朝太子妃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响头之后才恳求道,“还请娘娘开恩,让臣妾带清儿回家。” 清儿想回家,她也不相信宫中的御医,与其将清儿的生死交给一个时刻想杀死苏家人的手中,她宁愿相信府中的府医。 太子妃知道她的顾虑,无奈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好,不过苏小姐到底是在太子府遭此不测,本宫便让身边的医女跟你回去,这样本宫心里也好过些。” “多谢娘娘。”赵南笙再次叩谢之后,便在医女的帮助下,背着苏婉清出了太子妃的寝殿。 一直在前院等候的苏温世正等的焦急,在看到赵南笙背着苏婉清出来之后,忙上前从她背上接过苏婉清。 “清儿,清儿?” 此时的苏婉清就像个毫无生气的布娃娃,任凭苏温世如何呼唤都没有反应。 赵南笙拉住满身怒意的他,催促道,“先回家!” 玉竹很快也被婢女背了出来,赵南笙将两人在马车上安顿好之后,便立刻让人赶紧回苏府。 苏温世临走前早已让府医在揽月居等候,在他将苏婉清放在榻上的瞬间,府医便俯身上前探查她的脉搏。 随后便向一旁的医女询问她抢救的过程。 在听到医女说,苏婉清刚被救起时有过短暂的停止心跳之后,府医便知大事不妙。 “怎么样了?”赵南笙见府医眉头紧锁,半天不说话,往日的沉重稳重早已不在,急切的想从他那里知道清儿的情况。 府医不敢隐瞒,忙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回少夫人,小姐被救上岸后,医女已经第一时间做了所有紧急救治的措施,但小姐溺水时间过长,恐怕已经伤及大脑,若是小姐三日之内还不醒,怕是” “你在胡说什么!” 苏温世怒吼,他一把揪住府医的衣领,痛心疾首道,“她只是暂时昏迷,嫂嫂刚才还说听到了清儿说话。” “二少爷息怒,老奴说的只是最坏的结论,只要尽快将小姐的体温降下来,也许明日她便能醒过来。”府医被他吓得不轻,只能将苏婉清的情况往好了说。 赵南笙将府医从他手中拉开,劝他先冷静。 “你派人去通知父亲回府,让他先将查找凶手的事情交给张显旭。” 苏温世十分后悔,他为何要同意她今日去参加这个该死的杏花宴。 “彩月。” 赵南笙让府医下去开药方,随后将自己身边的婢女叫进来。 她在太子妃那里大概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想到清儿最后是和苏婉灵一起在湖边,事出之后又到处不见她的踪影,便觉得她可能是能查出谋害清儿真凶的关键。 “你派人去二房那里守着,如果苏婉灵回去了,第一时间来通知我。” “是。”彩月担忧的问她,“那老夫人那里?” “派人去通知吧。”赵南笙无奈道。 事关清儿的生死,她怎么敢瞒着祖母。 苏之灏此时正在太子的书房。 “苏相放心,张显旭已经查明,把苏小姐推到湖里的,便是你本家的侄女,此人事发之后便不知所踪,孤已派人全城缉拿她,抓到此人之后,孤定不会轻饶。”太子十分头疼,这个结果别说苏之灏,就连他都不相信。 “殿下,此事还是不急着下结论,臣的小女还在昏迷,一切等她醒了再下定论也不迟。” 苏婉灵下落不明,仅凭几个女人的话便给她定罪,摆明了就是在挑拨他与二弟的关系。 “既然苏相觉得此事还有蹊跷,那孤便让张显旭先将今日赴宴的宾客都一一记录在册,等苏小姐醒了,再严审这件案子。” 他虽然答应过太子妃保苏婉清一命,但今日这种情况他也没有预料到,只要苏婉清不是死在他的手中,他并不在乎谁才是谋害苏婉清的凶手。 对于太子的安排苏之灏已经很满意,他还记得上次清儿遭遇山匪劫持的事,是他在御书房跪了一天才换来了太子彻查的旨意。 “多谢殿下,那臣就先告退了。” 苏之灏回到苏府后,先是去看了一眼苏婉清的情况,随后贵叔便跟他说玉竹醒了。 “母亲,我先去玉竹那了解一下情况,清儿这个就交给您了。” 老太太忙道,“你快去,这里有我和笙儿,清儿若是醒了,我派人马上通知你。” 苏之灏来到玉竹的房间,见她还是很虚弱,忙让她不用起来。 “有没有看清是谁推的清儿?”苏之灏问道。 玉竹摇摇头,“没有,当时小姐和婉灵小姐在湖边说话,奴婢便在不远处守着,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奴婢只看到她穿的是太子府婢女的服饰,并未看清她的长相。” “那今日赴宴,可有发什么异常的事,或者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玉竹忙将今日的事情从头到尾复述一遍,“老爷,小姐今日只和程家姑娘拌了几句嘴,但当时奴婢瞧得清楚,小姐出事的时候,程家小姐就在不远处赏花。” “老爷,小姐怎么样了,奴婢想去看看小姐。” “你先休息,明日有些再去看她。”说罢,苏之灏便离开了。 在玉竹这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最起码他确认了这件事不是苏婉灵做的。 “派人去二老爷那里把他请来。”他对身后的贵叔说道。 今日之事,几乎所有人都证明,清儿出事的时候身边只有苏婉灵一人,偏偏她现在下落不明,不能替自己辩解,若是不早日找到她的下落,怕是这个谋害堂妹的罪名便要坐实了。 贵叔前脚刚走,苏温世便从苏婉清的房中跑了出来,看了一眼已经能自己喝药的玉竹,不免有些着急,“父亲,玉竹比清儿晚被救上岸,为何她都醒了,清儿还是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