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要走,玉竹“噗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小姐,奴婢不想让您心中一直扎着扎着这根刺,若是不跟您解释清楚,奴婢这一辈子都难逃心中的愧疚。奴婢知道您一直怨奴婢选择了翠竹,可是您和她在奴婢心中都是奴婢这一生最重要的人,您有老太太和老爷疼着,还有两位公子护着,而翠竹只有奴婢了。“ “你这是什么道理,我有人护着便可以舍弃我?那若有一日,我和翠竹一起处在生死边缘,你又当如何选择?”苏婉清被她气笑,一开始她也只是有些介意玉竹的选择,毕竟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玉竹和翠竹都是她最为看重的人,前世她经历翠竹的背叛,没想到这一世又被玉竹舍弃。她以为玉竹在院中跪的这几日,是真心想跟她道歉,只是等了这么久,却等着来了她这一番话。 玉竹见她误会,忙摆手解释,“不是的小姐,奴婢不会说话,您别误会。奴婢的意思是说,您现在安然无事,可当时翠竹若是被方一带去南疆必是死路一条啊!若是真有您说的那一天,您和翠竹同处险境,奴婢定是先救您的。” 苏婉清没再说话,因为她明白玉竹说的一定会做到,上一世她知晓翠竹背叛自己时苏家已被定罪,她明知道跟着自己不会有好下场,却依然守在自己身边,最后落个被乱棍打死的下场。 她让父亲为玉竹寻一门好的亲事,一方面是当时确实介意她选择翠竹,另外一方面就是她不想玉竹再跟着自己冒险,毕竟她现在做的事情,一不小心可能会落个比上一世还要惨的结局,她想在自己有能力的前提下,提前为玉竹安排好去处。 扶起跪在地上的玉竹,苏婉清拉着她坐到了桌前,拿出帕子擦去她眼角的泪水,“玉竹,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生气,我知道你看重的唯有我和她,你认为她做的这些事并没有危害到我,所以你觉得我没有受到伤害。但我和你不同,在我心里重要的人和事很多,并不是一定要危及到我自身才算是伤害我,你应该明白二哥和方丁对我的重要性,伤害到他们,难道我会无动于衷吗?” “小姐,奴婢” 玉竹早已忘了哭泣,木讷的望着面前的苏婉清。 她一直以为翠竹只是对二少爷有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在小姐当众谴责翠竹背主之时,她也只是觉得这些不会伤害到小姐本人,万万没想到翠竹一开始的目标根本不是二少爷,而是小姐! 当时二少爷去江南的消息是她透露给翠竹的,小姐派方统领监视陈书景的事情也是她无意间说漏嘴的,这样说来,是她给了翠竹伤害小姐的机会,然后又在出事之后站在了翠竹那边。 '哇' 终于想明白其中的真相之后,玉竹恨得不得杀了自己。为何她这么笨,小姐之前明明说过让她眼里心里只有小姐和揽月居,为何她还会被翠竹三言两语便哄骗了去。 “小姐,您打奴婢吧,奴婢不配服侍您,就该将奴婢和翠竹一起被抓去南疆为方统领偿命。奴婢给了贼人伤害您的机会,您为何不罚奴婢,还要老爷如此费心为奴婢安排亲事,奴婢真是罪该万死,奴婢不配啊!” 看着哭的奇丑无比的玉竹,苏婉清心中长叹,她不该在她出嫁前跟她说这些,就该让这傻丫头安安生生出嫁。 醉仙居二楼最靠里的包房内传出瓷器落地的清脆响声,守在门外的侍卫相视对望了一眼,都默契的选择低头无视,只当没听见包房内主子疾声厉色的训斥声。 “谁让那个蠢货去苏府闹的这一出?” 齐王一脸烦躁,面前桌子上所有准备为陈书景接风的菜肴都被他扫落在地,望着一旁战战兢兢来汇报的张大人,他便觉得太阳穴疼的厉害。 而陈书景私下瞄了一眼一旁的宋清歌,发现她藏在桌下的双手在轻颤,于是便猜到了这定是她让苏婉灵大闹苏府。 “殿下,在下对这苏婉灵有些了解,是个志大才疏,蠢笨不堪的女人,或许是她自己急于利用苏家现在残存的声望为自己的将来谋个出路,这才做了这样的蠢事。” “是吗?” 齐王别有深意的眼神吓得宋清歌脸色一僵,强忍心中俱意,宋清歌附和说道,“殿下,我家公子说的没错,我最近和苏婉灵打过几次交道,她确实是个头脑简单且蠢笨无能的女人,不过仗着自己还算有几分姿色,便想着能攀龙附凤,寻一个家世才学都不错的夫家,倒像是能做出蠢事的人。” “最好如此,若是让本王知道你们私自打乱本王的计划,本王不介意让你们重温一下本王的手段。” 陈书景自是不会忘了他折磨方丁的手段,不过还是被他阴晴不定的性格颇为忌惮,此时他还需利用齐王达到报仇的目的,只能在此时向他表达自己的忠心,“殿下放心,我与清歌早就和殿下是一条船上的人,自是不会做自毁前程的蠢事。不过殿下也不必太过忧心此事,我已和苏婉清见过面,她虽对我还有些猜疑,但应该问题不大,我有信心能利用她接近裴松明,取得他的信任后夺下他手中的兵权。” “那自是最好的,太子的私兵虽说也是精英,但到底比不上在南疆战场厮杀的战士,此事还要多加谨慎,裴松明连父皇的圣旨都敢无视,难保他能为了这个外孙女就让你有机可乘。”听到陈书景和苏婉清关系缓和,齐王这才心情好了一些,“张大人,敢夜闯朝廷官员家眷府邸的贼人,该当何罪?” 张大人后背全是冷汗,虽说他已归顺了齐王,但他们刚才的那些谈话,哪是他这样的小喽啰可以听的。他不明白齐王为何要当着他的面与对面的那位公子谈论这件事,但立马听出了齐王这句话的意思,忙回道,“回殿下,那定是罪无可恕,杀头的死罪。只是刚才苏府已经派人过来回话,好像苏宰相对此案还有疑问,吩咐下官不可那贼人用重刑,想是苏宰相想亲自审理这件案子。” “哦?本王竟不知你们京府衙门现在已经归苏宰相掌管了,他让你干什么你便干什么?” 齐王清冷的语调满是寒意,本还能跪着的张大人竟然被吓得一下瘫在地上,趴在地面不停磕头,“下官不敢,殿下恕罪,下官这就回去结案。” “自杀的办法有很多种,还需要本王一一提点张大人吗?” “殿下放心,下官一定办的滴水不漏,不会让别人看出破绽。” 见齐王终于颔首示意他离开,张大人如获圣恩,忙拖着已经僵硬的双腿跌跌撞撞的离开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