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虞凉月没有尽快道歉,她还可以发作,但这会儿人已经道歉,若是她再发作,说出去为了一条裙子,就给人跋扈嚣张的印象,郁氏也不是傻的,裙角脏了这就带着身后的婢女们回去了。 虞凉月隔着远远地看了她背影一眼,眼神幽深。 “主子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青柳见她神色。 虞凉月勾了勾嘴角,“他们倒是打得好算盘啊” 真是辛苦他们了,想给她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谋害皇孙啊,她怕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这要是扣实了,秦司珩也无论如何要把她处置了。她还没地方说理去。 “走吧,回去。” 既然对方都给她送礼了,她不回赠,那岂不是太不懂事了? 清柳见她笑意,好端端只觉得身上有些冷。 难道是她多心了? 第二日,虞凉月罕见地去了孟听欢院子坐,孟听欢一见她,喜得跟什么似的,忙拉着她的手一块儿坐下。 让婢女上茶上点心,两人在外人看来,似是真的交好一般。 虞凉月顺着她的话聊了些,扭头见青柳朝着自己微微点头,似有若无地笑了,转头跟正说得开心的梦听欢告辞,“我突然想起还有一点儿事,这就先回去了。” 孟听欢脸上微微一愣,旋即笑着点头,“你有事儿就先回去,我们改日再叙也无碍。” 虞凉月带着青柳一走,孟听欢的笑意就落了下来,嘲讽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摸了摸耳垂的宝石耳环,嘴角露出一分狠辣的笑容,“她没戴,我本以为她的位分,上得了台面的首饰没几年,那珠串漂亮华丽不说,料子还好,她还刚好能戴。” 孟听欢的语气有几分遗憾。 身旁的婢女绿薇和茴香都捂嘴笑了笑,茴香先开口,“主子不妨事儿,反正珠子在她那儿,到时候出了事儿被搜出来,她就是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你说得有道理。”孟听欢说罢蹙了蹙眉头,“这演戏真够累的,虞氏不过是一个低贱出身,我跟她交好,平白惹人笑话。池秋烟也不知道为何,非要跟她过意不去。不过只要能让郁氏生不出这个孩子,或者伤了身子,演这场戏也算值得,谁让她父亲,挡了我父亲的路” 她眼神幽深,嘴里的话只让人浑身冰冷彻骨。 绿薇安抚道:“郁家的大人哪里能跟我们家老爷相比,待小姐替他除掉郁氏的孩子,相比郁大人也会受到打击。” “哼,同为东宫效力,凭什么他的父亲便能坐的位置比我父亲还高。”思及此,孟听欢“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十分气恼。 没过几日,东宫就像一个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巨大的石子,激荡起了千层的浪花。 郁良媛早产了,挣扎了三天,终于诞下了一个病恹恹的女婴。 太医诊断,郁良媛应当是在孕中就身子中毒,这才倒是母体虚弱,让孩子早产,又因为这毒中了有些日子了,连带着小郡主也一块儿受了影响,孩子一生下来,哭声就跟猫儿似的。 产婆拍了好几下屁股,才出一声儿。 喝奶也用不上劲儿,原本准备的奶娘都派不上用场,还是秦司珩派人在外头寻了几头奶羊,挤了奶羊的奶来喂小郡主。 “看着那孩子,我可真是揪心,怎么好好的,就成了这样”闵氏坐在上首,眉头紧蹙。 众人都没有吭声,刚才那孩子大家都看到了,又小又软,早产的孩子个头小,身上还有些青紫色,看得人十分心惊,好像下一秒就快要咽气。 “娘娘,太医可说是中了什么毒,又因何中毒。”孟听欢罕见的开口主动询问,面上焦急得好像二小郡主是她的孩子。 闵氏开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太医说了,郁良媛随身携带的珠串,上头被人浸了药,那药会散发出一股子幽香,平常人难以察觉,哎,这才害了她,还有那孩子。” “没曾想我东宫居然有如此狠毒之人。太子爷膝下单薄,这好不容易有个孩子,这还病歪歪的。”白氏忍不住开口。 嫡子已经出生,那庶子多或者少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人要对郁良媛出手,她还想等郁良媛也生出孩子,若是个皇子,那太子妃的此处皇太孙只会是更多人的眼中钉。 现在他们把这孩子保护得周全,让她无法插手进去,但久了,总是有机会的。 只是可惜了,是个女孩儿,身子还不好。 “赵前那儿已经派人彻查了” 孟听欢突然咦了一声儿,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闵氏正烦着,见她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蹙眉不耐烦询问,“孟太子嫔,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孟听欢惊疑不定地看了虞凉月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开口,“太子妃娘娘,能否把那珠串给妾婢看看。” 闵氏略微想了一想,“准。” 金盏走了几步,很快就把珠串用盘子端了进来,大家知道这是个害人的东西,都刻意侧着身子避开,孟听欢则不同,她上前把珠串拿在手里,仔细翻看了一会儿,然后有些害怕地看了虞凉月一眼,居然“扑通”一声儿跪在了太子妃面前,这下所有人都糊涂了。 “太子妃娘娘”孟听欢声音颤抖。 闵氏看了她一眼,“你说。” “虞承徽,我虽说与你交好,但但如今也不得不说了,这事涉及到小郡主和郁良媛,我实在无法昧着良心隐瞒下来。” 孟听欢说着眼圈一红,好像十分不忍心。 众人听完都看向虞凉月,各人的眼神不一。 池秋烟冷不丁的叹息一声儿,“虞承徽,太子爷宠爱你,没想到助长了你的气焰,让你做下这等错事儿,你这般辜负太子爷,你真是” 她说着就不说了,一副好像十分为秦司珩难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