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能被派出来做事的,定然是没有牵挂,没有负担的人,虽说知道这个方向的希望渺茫,但该查的还是一样要查。 人走后,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虞氏” “你可千万别让孤失望啊” 望月阁内。 得到消息的虞凉月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你说太子的人没有查出这件事跟秦牧有关系?” “是的。那人什么都不肯讲,太子吩咐人去调查,也什么都没查到。最后那人被抓几日后,活活被打死在大牢里。” “哼,真是可惜了这个机会。”虞凉月很快恢复了平静。 “不过这件事刚巧不是因为令牌被发现,所以五皇子那边儿现在还没有怀疑到主子身上。” 虞凉月缓缓开口,“被发现只是迟早的事,但要被发现得值得。” “主子你就不怕到时候五皇子对你不利?” “怕,我当然怕。” 重活一世,她不光要报仇,更要好好活着。 “但秦司珩是个聪明人,此刻皇上还健在,他当然不能立刻对秦牧做什么,但只要他知道,秦牧有野心,有能力就足够了,就能保证秦牧无法成事儿。”她阖眸想了想,“我如今所做,不过是不想让他多助力,我要让他跟那个朝思暮想的位置,一丝可能都无。” 仲丝晚些时候,又来了望月阁,有些嫌弃的看着她的膝盖,查看了她的伤势后,就知道她并未有多爱惜自己的膝盖。 “我说句以下犯上的话,主子你这腿若是不想要了,我们也就别治了。”仲丝说起来有些气闷。她说起来到底是医者,看着病人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着实看不过去。 虞凉月被她突如其来的气给着实震惊了一下,仲丝是个什么性子的人这些日子她也知道。 寡言少语,做事儿认真,少有提出自己的意见,虞凉月说什么,她都会好好的完成,这样一个温柔人儿,今日居然罕见地发起了脾气。 虞凉月看着自己的膝盖,语气带笑,“你别气,我哪里是不想爱惜自己的膝盖,只是你也知道我身份低,这见了谁不得行礼问安啊。”她说罢促狭地眨了眨眼,声音里带了些委屈。 仲丝刚才还升起的一丝怜悯,随着她的古灵精怪的动作,一下就消失不见。 冷哼一声,然后动作极其温柔地把温热的药包敷在她的膝盖处,气鼓鼓的不说话。 “我哪里有那么娇弱,你也无须为我担心。我这膝盖都是老毛病了,我自然会好生养着。这好歹是我的腿儿呢。”说着好像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定,她抬起雪白纤细的腿儿晃了晃,上面敷好的药包差点被晃下来。 仲丝忙把药包按回去,看了一眼这张漂亮到妖异的脸颊后,叹了口气。 见她唉声叹气,虞凉月终于开始有些过意不去,“我答应你,日后我一定好好养我膝盖。” 仲丝:“你这样,我们如何能放心。” 青柳点了点头。 屋内的烛火忽明忽暗,映照着窗户纸上的黑色的影子更加明显了几分,虞凉月随意扫了一眼后,脸色变了变,给两人递了一个眼神儿,两人瞬间意会。 青柳叹息,“这许侧妃娘娘当真得宠,又是皇后娘娘的侄女,但也不该如此欺辱主子你。怎么能动不动罚你下跪呢,好不容易膝盖有点儿气色了,这下又你瞧瞧这膝盖痛的主子你都睡不着觉。” 外间的人影动了动,虞凉月接着道:“这事儿我们自己说说也就罢了,别让太子爷为难,许侧妃到底跟我等身份不一样,我们在东宫人微言轻,这些事儿过了就过了,你们日后在外走动,也小心些。” 她的语气满是无奈,外间侧耳倾听的人影微微动容,垂在身侧的手掌微微攥起。 赵前站在一旁,即使此刻不去看太子爷的脸色,他也知道主子的脸色定然是好看不到哪里去的。见他有所动作,他才忙扯着嗓子喊了句,“太子爷到” 虞凉月顾不得许多,踩着绣鞋就忙到门口半跪着迎接,身子还未蹲下去,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搀扶着站起身,迷茫着一双眼睛看过去,“太子爷” 秦司珩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她尚未床好的绣鞋,露出些雪白的脚后跟在外头,雪白红润,又扫了一眼她的膝盖处,眸光暗了暗。 “无须多礼,进去说话。” “是。”虞凉月抿抿唇,跟在身后小步走着,秦司珩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她的神色,自然没有错过她眉尖紧蹙,似是抽动的一瞬间。 她粉色的绣鞋随意地套在脚上,可见刚才慌忙。 站在他跟前,一头秀发随意披散,头上一件首饰都无,脸上也没有半分的脂粉,好一张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脸颊。 秦司珩只觉得,她褪去了往日的美艳娇媚,反而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见她眉尖不时紧蹙,眸光扫过她的膝盖,一把拉过她的手,把娇小的人儿带入怀中,这才掀开外袍,看着那膝盖处。 虞凉月惊慌地去遮掩,但她哪里是秦司珩的对手,见挣扎不过,秦司珩非要看看那处,红着一双眼睛,眼露委屈。 “太子爷是觉得妾婢可随意对待吗。” 秦司珩下颌绷紧,有些不解。 见她手上局促地拉紧了裙角,才知她定然是想歪了,这屋内这么多人,她居然以为自己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对她如何 “给孤看看你的伤处。” 虞凉月微愣,这次倒是没有反抗,只乖巧地低垂着头,活像一只受了欺负的狐狸。 红彤彤的眼角既妩媚又可怜。 眼睫处还坠着几颗水珠子。 裙角被拉起,膝盖处的淤青有些渗人,赵前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这些做奴才下跪的常事儿,但也从未如此严重。 想到许琨瑶那一张嚣张又明艳的脸颊,再想到她背后的人乃是皇后娘娘,赵前只在心中对虞凉月多了些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