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 那是季翡刚被抓到圣殿没多久的时候。 宗政裕明在圣殿外的树木上隐藏自己,顺便看着季翡被一众圣殿守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进了圣殿。 他当时还在想后面要怎么做,是离开还是等待,或是找机会救人。 可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他就看到那个与莲长相相似又不是莲的人,并没有跟着一众圣殿守卫进圣殿,而是直奔他所隐藏的这棵树的方向而来。 宗政裕明当时满心的不敢置信。 可事实证明,这由不得他信或不信。 那与莲长相相似的人,他就是停在自己的下方不走了,他竟然不走了! 最可气的是,但凡宗政裕明视线集中在某个点,或者他呼吸的频率出现波动让树下面的那个人产生怀疑,自己就随时都有暴露的风险。 按照以往的经验,树林、草地这种位置一直都是宗政裕明喜爱的隐匿行踪之地。 可经过这生命绿地之旅的短短两天时间,宗政裕明觉得他再也不想隐匿在树林之中,至少短期内再也不想。 就在宗政裕明憋住一口气,险些因缺氧昏过去的时候,他的大脑极速运转。 脱离目前困境的办法并没有想出来,却让他回忆起了树下之人的身份。 不会错了,这气息、这双青色的眼睛中不同于莲的深邃,还有那张与莲相似度极高的脸。 树下的这人就是莲的老父亲——穹! 魔族跟妖族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 宗政裕明被母亲收养的时候,曾被带着来妖族这边拜访。 当时宗政裕明年龄还小,莲的年纪也不大。 相对于莲而言,宗政裕明的性格比较沉稳,但也正是充满好奇心的时候。 而莲则叛逆的很,恨不得将妖族闹个翻天覆地。 当时的莲见到宗政裕明这个与他同龄的小孩,十分开朗热情的上前搭话,邀请宗政裕明与他一同推翻他父皇的统治。 当时宗政裕明的好奇心一瞬间就消失了,他看莲的表情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妖皇穹的仁慈与怜悯,他身为魔族都有所耳闻。 妖皇这个人作为父亲怎么样他不知道,可作为君主他还是很合格的。 可当初被母亲带来委派重任的宗政裕明,看着面前这个小豆丁一样的莲,并没有反驳莲的话。 因为他觉得他来此处的目的就是来帮妖皇看孩子的,具体的工作内容就是陪莲玩儿,让这小孩不要太闹腾。 事实证明,像他这种沉默寡言的看孩子方式并没有什么大用。 莲看他半天都不理自己,干脆就四处自己乱跑着玩。 宗政裕明板着张脸跟在莲后面。 虽然一声不吭,但也没有别对莲的行为表示阻止。 不是他不想阻止,而是当时莲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是真没追上。 他这边刚要开口,那边莲已经闹腾完,开始转移阵地了。 最后的结果是,莲在妖族皇宫内一通捣乱,然后被阁老发现逃跑的时候正好一头撞在妖皇穹的腿上,被穹拎起来收拾。 回想起来后,宗政裕明都能想起那一天,穹都说了些什么。 那位有双青色眸子的妖皇,拎着一个满脸不服气的小孩,余光扫下不远处的草丛,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道。 “哦?你这回还有一个同谋。” 当时自认为隐匿能力已经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宗政裕明,被那一眼扫过之后当时就定在原地,连开口反驳都没反过来。 事后还是他母亲帮他说话才洗脱冤屈。 后来他母亲再去妖族的时候就没有带过他。 而这段记忆也被他尘封在脑海中,很少主动去回忆。 现在回想起这一切,宗政裕明盯着下方男人的眼神就变得十分复杂。 想了这么多,他不由得放松了心情也不再憋气,开始以正常的频率呼吸。 正当他觉得自己的视线已经集中在一个地方很久了,是时候该移开的时候,他突然对上了一双青色的眼睛。 那双青色眼睛依旧是他记忆中那般平静而又深邃。 紧接着,那熟悉到恍如昨日的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 “哦?这里果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宗政裕明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像提小鸡一样拎着后脖领铃了起来。 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已经换了地方。 神识粗略扫过周围,他此时身处一间空间不算大的房间。 发现四周没有其他人,坐在地板上的宗政裕明,开始谨慎的观察情况。 四周明明除了家具之外什么都没有,可他就是能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视着他。 这让他十分警惕,一直待在原地没有丝毫异动。 就这样他在原地僵持了一刻钟的时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宗政裕明试探着站了起身依旧无事发生,他开始明目张胆地环顾四周。 雕花的檀木大床,同款雕花的书架和桌椅。 书架上还摆满了书。 宗政裕明怀疑他此时正身处圣殿之中,绝对是被穹那个家伙绑进了圣殿里,就像之前的季翡一样。 这个认知让他十分郁闷,季翡才被抓多久,他还没做出救援或者报信的举动,就也同样被抓了。 这样他觉得自己这一次跟过来毫无意义。 自暴自弃的同时,宗政裕明依旧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墙上那几幅画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并没有从这些画中感受到什么异样。 可就是这些平平无奇的画,让他感到了窥视感。 他没有证据,也无法解决,可他就是知道。 宗政裕明开始调动自身的规则之力。 身为渡劫期巅峰的他自然也有规则领域,可现在还不是使用规则领域的时候。 规则之力很难掌握,掌握之后也不能轻易使用,否则使用后很容易脱力。 不过只是短暂的使用部分规则之力还是可以的。 宗政裕明深知一点,当一切都看起来都毫无异常的时候,那就很有可能是规则层面上的异常。 果然,等他开始调动规则之力后,周围的所有一切依旧维持着原样,唯独墙上那几张画出现了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