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宋初剑影所到之处,异兽血肉横飞。 宋寒酥看着宋初使用司命那流畅利落的动作,心中默默点头。 看来不用去解剖异兽了。 虽然她自己感受不到,可一看宋初使用神器如此顺畅,就能确定这里有灵气无疑了。 宋寒酥感受了一下经脉里循环的灵气,又试图去感受天地之间的灵气。 身为天生灵体的她得到了和之前无数次的试探得出了同一个答案,还是一点灵气都没感受到。 她心中不禁有了一个猜测——这里,是投影。 有人从时间长河里截取了一个片段,投放在她面前。 至于为什么她能在这里做出一些能够影响历史的问题,宋寒酥心中有一个隐隐的答案—— 她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历史,她本来就是这段历史的参与者。 司命在原着中只是凑数一般随意的提了一句,可在宋寒酥来修仙界后参与的第一个秘境就得到了一件神器。 最神奇的事,这个神器五大宗门和四大世家竟是没有一个认识的。 一个区区三品蕴含法则力量的凤尾兰花都会受到疯抢,可全靠法则,甚至是规则力量的神器却没有引起任何风波。 会不会是因为这个规则,只有她宋寒酥能感受到? 就像是后来那幕后黑手打伤妖皇他们时用的毁灭性规则,也只有宋寒酥能解决。 宋寒酥有时候在治疗之余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不是她解决了毁灭性规则,而是她收回了毁灭性规则。 现在,她觉得这可能不是错觉。 为什么修仙界没有她原世界的医术,俗世却有? 为什么一开始她的治疗是有效的,后来却像卡住一般,只有她指导军医们治疗才是有效的? 为什么她可以教会这些军医医术,却无法帮他们杀敌? 没错,宋寒酥不是没试过去杀异兽,可这些异兽就像是躲着她一样。 之前在荒城可能是错觉,可能是巧合。 可她现在那? 下面的战场,异兽的数量可是远超于士兵们。 以宋寒酥现在的手段,完全可以在人们注意不到的时候,在规则的边缘疯狂试探。 比如让这些异兽变得又笨又蠢,会在战场上发呆,会左脚踩右脚。 可她做出这些小动作的时候,下面的异兽确实是受到了影响,可她对面的士兵也像是出了故障开始卡顿一样,停在原地,等待异兽恢复原样。 她参与这段历史,又被这段历史排斥在外。 历史只接受本该她改变的事实,不接受她现在插手去更改。 她现在只能作为旁观者,去看这段早就发生的事。 下面死掉的异兽有很多,可活着的异兽更多,往战场这边奔赴的异兽也更多。 她,只能看着。 无论是生死离别,还是苦中作乐。 宋寒酥勾了勾唇,试图露出一个笑容。 这不就跟看历史片一样嘛,她可以互动,却不能改变电影进程。 这互动不是挺有意思的嘛,她连神器都送出去了。 宋寒酥仰着头,不肯再看下面的情况。 灵力大量消耗着,让她以极快的速度逃离了战场。 她是不属于这里的逃兵。 等宋寒酥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停留在空地上。 她感觉心中充满茫然。 ‘天道。’ ‘天道,你在哪里?’ ‘你能看到吗?’ ‘我该怎么办?’ ‘我什么都做不到。’ 宋寒酥像是在问不知道在何处的天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的传音不知道传向了何处,又不知是传给谁,传音中的语气满是茫然和自责。 她最开始来到修仙界是不情愿的,毕竟谁也没有问过她的意愿。 可后来,她其实是愿意的。 不仅是因为这边有更多的感情羁绊,更多是因为,她在这边看到了医术更进一步的希望。 师父离开的时候,不是因为年龄到了,而是病逝的。 她宋寒酥的师父医术水平自然是比她更高的。 可医者不自医,面对师父发病情,她束手无策。 可她心里却无比清晰的知道,师父的病,如果是再过几年她的水平提高一些,又或者师父状态好一些,都是可以治得好的。 宋寒酥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战场的方向。 她除了医术之外,一无是处。 她没有任何办法去影响战场的局面。 她想不出破局,或是联系到天道他们的方法。 ‘天道……’ ‘你在哪儿啊?’ ‘我现在该怎么办?’ 宋寒酥脸上有温热的水流流过,又在风中被吹干,然后又重新复上温热。 就这么放空的逃避了半晌,宋寒酥起身决定回城。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太恰当,可城里确实有一群军医在“嗷嗷待哺”。 她不知道前路几何,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宋寒酥收整好情绪,准备回荒城。 她回去的途中有些打不起精神,就在路上随意采了些灵植回去,当做教学案例。 至于司命,还是先放在宋初那里乱杀吧。 按照最开始的方法溜回荒城,还没等她靠近伤兵营,宋寒酥就发现有人在她的帐篷附近徘徊。 她面无表情的走到那人身后,悄悄伸出了手搭在那人肩膀上,沉声问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 “你吓死我了!” 那人头也不回的说道。 “小声点,一会儿先生就回来了。” “我得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你过来也是来帮忙的吧,一会儿可不要抢我的活!” “如果活多的话,我可以分你一些。” 那人说了这么多,见没人回应,有些疑惑。 他一边转头一边问道。 “诶,话说,我怎么好像没听过你的声音啊?” “你是哪——” “啊!小先生!” 宋寒酥看着他,情绪一时有些转变不过来,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人,然后点了点头。 “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她面前这人神色有些讪讪,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寒酥则是抬头看了眼天色。 “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她看着面前这人,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死气。 上一个让她感受到死气的,是那个来到这里时为她引路的士兵。 那个士兵在一次城防换防时被偷袭的异兽抹了脖子,都不用宋寒酥去看,其他在场的军医当即就知道,这人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