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谦琢磨了一下，语重心长道：“瓷器最容易以次充好，那边可都是行家，这要是不好的瓷器路上折损还多，不划算。” 王源点头：“大人说得对，所以我准备的都是上好的瓷器。御用的贡品，许大人见过吗？” 许谦一下子惊得都站了起来，又缓缓落座，抖着声音道： “截了贡品是杀头的大罪，可不能糊涂！而且贡品一出手，就能查到，你哪里得来的？” 王源挺直了后背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哪里得来的就不说了，但品质就是贡品的品质，不知道怎么个行情。” 许谦一眼一眼地打量王源，这小子，这是太可以呀！ 老姬都得不到的东西，他咋得到的？ 王源喝了一盏茶，许谦还在打量，王源不耐烦，用了些力将茶杯磕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拉回了许谦不知跑到哪里的思绪。 “咳咳咳。” 许谦不好意思：“一下子想了点儿事。若是贡品的品质，一套就能换2-3匹大宛马，若是次一点的马，估计能换到3-5匹，具体情况，得换的时候才能定。” 说完，忍不住还是加了一句：“贡品肯定是不行的，据说贡品底子上都有打着标记。 不是贡品自然就没有标记，同等品质的也不一定是贡品。就是那打标记的印记可不好去掉。” 说着七拐八弯的绕口令，边说边斜着眼睛看王源，不知这小子听明白没有？ 自古打贡品主意的多了去了，最多就是劫走自己偷偷用，出不了手，也变不了现，一旦发现还是抄家灭祖的大罪。 这个瘦瘦的小子长了天大的胆子，敢用贡品换马！ 可是又好想看一看，他到底能不能换成功？ 王源接受到了来自许谦的好意，只是吧，这人，这话，不愧是姬无良的玩伴，好话都不好好说。 王源无所谓地笑笑：“我那贡品，咳咳，我那瓷器必然是没有标记的，许大人放心。” 哟，越这么说越不放心了。 “你可长点儿心吧！管好你的这张嘴，比什么都强。你准备换多少匹？晚些时候我写好，你让听风去我府上拿。” 王源嘴角的笑容放大，露出八颗大白牙道：“许大人能换多少就换多少。五十匹不嫌少，百的不嫌多。” 啥？ 不是十来匹？ 你要那么多马做什么？ 然后这些话就给秃噜了出去，实在是太震惊了！ 特么的，手底下又没有军队，整那么多匹马是吃肉吗？ 养马不花钱的？ 王源翻了个一半的白眼，凉凉地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非要找个借口的话，要不，我准备开个马场？” 许谦：“马场？干什么的？我跟你说，虽然你买到了马，但不能太过张扬，把我牵扯出来可是损人不利己！” 王源挥了挥手道：“许大人怎么能这么想下官呢？好歹咱们是一条船上的，哪能做那种事？ 实在不行，我组建个马队？不错，好主意，多组几个，两三百匹的都不够！” 许谦嘴角抽抽，啧，这小子看上去有点儿不靠谱怎么办？ 许谦纠结着要不就不给他写推荐函了？ 可是，多的不行，至少给他弄个五十匹吧，不然袁彪没马的话，折在了山匪手里岂不可惜？！ 王源看着又陷入“某种思绪”的许大人也是无语，好歹是从三品的大人呢，跟人说话顿不顿就跑神是个什么情况？ 王源再次磕磕桌子，拉回许谦跑远了的思绪。 许大人看着王源：“嗯？你还有事？” 不自觉的，声音都有些把不住调了，尾音轻微的颤抖让王源再次黑了脸。 “许大人不想听了？这可是对你有利的事，不听怪可惜的。 不过不用费心给你筹谋了，我也轻松。” 说着就要站起来送客了。 许谦咬了咬有些发痒的唇角，恨恨地说：“说！” 特么的，怎么会有这种人？！ 纯纯的吊人胃口！ 王源淡然道：“还是不勉强了，许大人既然不想再进一步，下官那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多此一举。” 许谦捏了捏拳，硬生生地憋出一个微笑，道：“都说王先生大才，是本官态度不好，给先生赔罪了，请先生为本官谋划一二！” 王源斜着眼看了看许谦弯腰低头的样子，还算顺眼道：“不知许大人在左侍郎呆了多少年了？” 嘶，这开头，好兴奋怎么办？ 许谦双眼冒光，谄媚的道：“不瞒王先生，本官在右侍郎上呆了三年。 升至左侍郎又呆了三年了。 可是兵部胡大人还没到致仕的时候，除非调到其他五部，可调过去就没了权利，还不如不调。” 王源斟酌着道：“若说，我是说如果，如果胡大人被撸了，你能否择优补上？” 可别说自己费心费力的，到头来胡大人倒了，许谦却替不上，那不是白忙一场？ 许谦捂着跳得有些快的心脏，颤抖着道：“那必须的！本官在兵部待了可不止六年了，再说，我许家也不是一点儿底蕴也无！” 说着昂了昂头，藏拙可不是想要越来越差的。 若是自己能更进一步，成为兵部尚书，许家必然倾尽全力促成此事！ 王源点头：“那就好，你们该做什么准备就做什么准备，只是我这里还缺点儿消息，不知许大人对胡大人的私事可知道些什么？要紧的。” 许谦坐回沙发上，整理了一下思维道：“胡大人怎么说呢？这人能力有，但能做到兵部尚书，运气更重要！” 许谦是家族举荐入官的，其实他是有才学的，无奈许家要藏拙，只能靠举荐入官，当时只是个兵部的小喽啰。 入职的上官就是胡大人，一个落寞的中等家族里的进士，举全家之力给他谋了个兵部的缺，留京，成为京官。 除了长得一表人才外，穷的可以和姬无良当难兄难弟的那种。 可这人有运气，会来事，说的了谄媚之语，端的了清高之态，一下子就入了当时还是镇北侯世子的齐旺祖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