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书生脸上的欢喜之意一直未落，走着走着，风住雨歇，一轮红日穿过阴云，洒下点点金光。 中年人驻足回首，望着走过的来路，洒然一笑，前行的脚步更加坚定。 然后男人开口吟诵：“莫听穿林打叶声……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然后琴声起，中年人开嗓一句后落幕，女子清亮高昂的歌声徐徐传来，接着用歌声唱完了这首传唱了两月的好词《定风波》！ 歌声停，掌声起，经久不衰，然后一个个打赏的银锭子像暴雨一样扔上高台。 伙计来不及收的，都砸在了高台上，一个个落在中年人的脚边，唯独没有砸到人。 然后二楼雅间的报赏声再起：“二楼天字三号雅间贵客赏银十两。二楼天字雅间一号赏银二十两！” 然后一个女声清脆的响起：“三楼天字一号雅间雅客赏银五十两。” 话音刚落，另一个女声接住：“三楼天字一号雅间雅客赏银六十两。” “啊……” “嘶……” 本来被众人努力忽视的三楼，再次闪亮闯入众人的眼里，只是月光纱质地真不错，除了反光的光影和朦朦胧胧的灯影，实在是看不清。 众人扼腕中。 然后就是背景舒缓的音乐，时而勾调一下，缀锦楼的美酒终于上场了。 只是这酒却不是免费的，小小的白玉壶，只装了二两，一壶十两银子。 说贵不贵，但倒出酒液的瞬间，买酒的就知道赚到了！ 酒水不是外面那种浑浊的还带着粮食碎渣，这酒清亮得就像水一样！ 轻轻一晃就散发着浓香的酒味，醇厚甘甜，是普通酒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香醇。 一共就二十壶，只够二楼和三楼几个雅间一间一壶。 当二两酒喝完想再要时，却被告知没了，雅间里此起彼伏的不满声音不断传来。 冯掌柜带着听雨一个个雅间走过去，只说：“如此香醇的美酒哪里能量产？也就是赶在开业才有这样的量，放到平日，每日顶多能出十壶。” 然后众人熟悉的听雨面无表情地站了一小会就平息了。 能怎么着，威远侯府最得用的侍卫首领站台呢，能不识相？ 想喝明日赶早就行。 岂不知有这个念头的何止一人？ 等明日卯时到达缀锦楼门口时，看见长长排起的队伍时就傻眼了。不过此乃后话。 酉时末就有人离开了，戌时又来了两位公主及一帮子女客，上演了《定风波》，此时已经戌时末了，眼看就要宵禁了，众人一个个恋恋不舍地离去。 没多少消费的直接付了少许铜钱就走了，这一天可太值了，光享受冰盆伺候和免费茶点就耗了一天，简直太省钱了！ 顾曦之和孔唯明这样的大世家公子，往往走哪都带着一帮追随者，结账的时候直接就上了五十两。 点了几壶清茶，又点了几份糕点小食，中午和下午都又请了客，将近二十个同窗呢。 还悄悄打赏了唱曲的和演定风波的中年男人，一下子就花了七十多两。 两人相顾，是太多了些，不过应该还不是问题。 冯掌柜笑眯眯地道：“两位公子以后必然是缀锦楼的常客，不如办张贵宾卡？” “哦？” 众人伸长了脖子，都是等着结账的，冯掌柜不由提高了声量： “逢开张之际，东家推出特惠，一次性充值五百两，可得会员卡一张，在缀锦楼的消费可享受八八折的优惠。 充值八百两可得银质会员卡一张，在缀锦楼的消费可享受八折优惠。 充值一千两可得金卡一张，在缀锦楼的消费可享受七五折的优惠。 所有会员本次消费就能用。充值的金额用完后根据重新充值的金额划分优惠政策。 另外，一次性充值三千两，享受全年金质贵宾服务，可优先享受雅间预定和限制级酒水，还可以享受我们缀锦楼的歌姬、舞姬、说书先生、戏曲名角的堂会。” “噢吼！” 本来拥堵不堪的柜台一下子空了好多，听得离开的学子们唏嘘不已，这等消费，居然我等也能有幸踏足？ 不禁整了整衣冠，感谢自己多年苦读得来的功名！ 但愿这缀锦楼能长长久久地开下去，只为那满墙的书画、满柜子的典籍，更别说还有免费的吃食，实乃我们读书人的洞天福地！ 细细想来这里的消费并不多贵，但却精致异常，是外面有钱也买不到的。 只是自己没有入仕没有收入，消费不起太多而已。 只要它长久开下去，总有一日，会回报他万一的！ 被众人念叨的东家靠在木榻上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地打着，王源索性放下手里的书，这个时候了，应该是打烊的时候了。 呵呵呵，玩了一天，该结账了，是不是都发现带的银钱不够？ 所以自己这个东家估计是被一个个客人骂着呢吧？ 亥时正，所有客人离开，劳累了一天，但冯掌柜兴奋地手舞足蹈，一点儿疲累都看不出来。 姬无良牙酸地看着冯掌柜和听雨等一堆人围在一起傻乐，一转眼发现辛林也混了进去，感情做白工的只有他自己一人？ 有姬无良在，一行人留下了一半收拾整理，听雨拿着账本子和钱匣子往侯府赶。 “不知公子睡了没？这么热闹的场面公子没亲眼看到真是太可惜了！” 听雨边走边嘀咕，辛林也有同感：“就想不明白，王源咋就这么多点子？好像什么东西到了他手里，都能比别人赚更多钱。” 说完看了眼听雨用包袱包住捆在胸前的钱匣子。 姬无良同意两人的说法，王源辛苦了好久却不能看，所以自己带着伤，从早到晚地耗在这里帮她看着，盯着。 应该她能体会到本侯的良苦用心吧？ 一行人回府直奔圣贤居，一灯如豆照亮了黑暗，一个纤瘦的人影孤寂地坐在榻上看着书又好像没看书。 听到动静，王源转头的瞬间，脸上带上了笑。 姬无良嘴角微翘，看到自己，至于这么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