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得了自家小姑姑的吩咐，撒开脚丫子就往队里大食堂那边跑。 大食堂还是当年搞集体吃大锅饭的时候建的，后来食堂取消，好好的房子队里也没舍得拆，就闲置在那里。 因为场地大，每次队里杀猪、猎到许多猎物分肉的时候，都是在这弄的。 这里灶台、大锅都是现成的，杀猪菜也是在这煮。 铁蛋到这，便看到他奶吴素芬正跟着一群婶子、大娘在那灌血肠。 凑到吴素芬面前，铁蛋小心将小姑姑的嘱咐给说了。 吴素芬一点，就这点事，毫不迟疑地点头答应了，“就这事，行，我知道了。” 旁边一位大娘看了吴素芬祖孙俩这举动，不由好奇问，“素芬，你这小孙子跟你说什么呢？ 这么神神秘秘地，还怕我们知道不成。” 旁边有人开玩笑道，“铁蛋，莫不是你捡钱了。” “我看不是捡钱了，铁蛋是不是尿裤子了。 怕他娘骂他，就跑到找他奶，让他奶给他善后呢。” 众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 “铁蛋，你羞不羞，这么大小伙了，还尿裤子。” “铁蛋，你这样以后怎么讨媳妇呀。” 铁蛋被这些奶奶、婶子们笑话，不由羞红了脸。 “你们不要乱说，我才没有尿裤子呢。” “那你没有尿裤子，跟你奶说什么悄悄话。 肯定是干了什么不好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才没有。”，铁蛋扭头，朝吴素芬道，“奶，你快跟他们说说，我才没有做什么丢脸的事情呢。” 吴素芬此时也在看自家小孙子的笑话，见他着急了，等自己笑够了，才出面替他解围。 “好了，逗一逗就行了，要是逗急眼了，我可不负责哄。”，吴素芬笑着制止众人。 有人好奇道，“那你们祖孙俩在那嘀嘀咕咕说什么悄悄话呢？” 吴素芬正想着怎么把事给办了，见有人主动相询，自然就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这不是昨天我家桂英去给小雪送菜，顺嘴问了一句，她过冬出门要用的皮靴准备好了没有。 没想到这孩子根本不知道我们这边冬天的积雪有多深，还以为穿着个棉鞋就能出门了。 等桂英一说，才慌了神。 但她又不会做皮靴，就请我家帮忙给她做几双靴子，说是还要给她当兵的几个哥哥给寄过去。” 吴素芬感叹道，“也是要准备做皮靴的靴子，她今天才上山准备猎些羊呀鹿什么的。 没想到正巧碰上孩子们被野猪给堵了。” 压低声音，吴素芬对周围的人道，“你们说是不是咱们村的那些先人们，在保佑这些孩子。 按孩子们回来说的，若是小雪晚去一步，孩子们就会有损伤了。” “谁说不是呢。 我看咱们晚上还是避着人，偷偷去给先人们烧点纸钱，谢谢他们。” 众人又开始批判起那些破四旧，破除封建迷信，连先人都不许拜祭，是多么不通人情。 话题又歪到一边了，吴素芬正想着怎么把话题给扯回来，又有人主动给她帮忙了。 “那这事，跟铁蛋跟你嘀咕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吴素芬解释道，“我家那口子不是让桂英去叫小雪，让她过来分肉。 她说桂英说今天没打到猎物，明后天再上趟山，打到猎物再给我家送皮子。” “这不是有野猪皮吗，这就是做皮靴的上好皮子，还再去打什么猎。 一下子杀了六条野猪，血腥味要几天才能散掉，这个时候进山可不安全。”，有人不解地道。 吴素芬笑着道，“那孩子不知道猪皮能做皮靴呢。 她昨天听桂英说了一嘴羊皮、鹿皮，就以为只有那两种皮子能做皮靴。 后来桂英跟她说了，她才知道猪皮也能做靴子。 不过那孩子实诚，以为野猪是队里的，那猪皮也是队里的，她还得另外搞皮子做靴子呢。” “六头野猪都是她杀的，要皮子做靴子算什么事情。 再说了咱们队里，家家户户哪家缺皮子的。” “对呀，这孩子也太老实了，容易吃亏。” “这孩子上次抓了人贩了，就已经对咱们村有大恩了，这次又救了咱们村这么多孩子。 咱们得看着点，不能让她吃亏了。” 吴素芬点点头，“我家桂英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打发铁蛋过来，让我跟村里人说一声，给小雪留两张皮子做靴子。 也省得她再冒险上山。 虽然她本事大，但山里猎物那么多，她就算再厉害，也不是绝对安全的。” “素芬，那你别在这耽误了，去那边跟干部们说一声，让他们给刘知青留皮子。 那孩子估计也不会鞣制，那些男的闲着也是闲着，让他们帮忙鞣制一下。” 吴素芬点头道，“行，你们先忙着。 我过去跟他们说一声，等下就来。” 大队长跟村里的干部，正领着人在那给杀好的野猪过秤，算一共得了多少野猪肉，安排如何给村民们分肉。 吴素芬过去，跟他们将刘婧雪需要皮子做皮靴的事情说了。 李会计率先道，“要不就把这些皮子都给刘知青得了，咱们队社员也不缺这个。” 大队长连忙道，“全给她不合适。 咱们队大部分家庭是不缺皮子，但也有几户缺的，总得给他们留一点。” 吴素芬连忙道，“她要不了那么多。 要是全给了她，难免会有人有意见，给她招麻烦。” 徐书记道，“素芬，你不是说她请你们帮忙做靴子，那你算算，她做那些靴子大概要用多少皮子，咱们给足了。 剩下的就给村里其它需要的人。” “这样好，其它人也不会有意思。”，大队长点头赞同。 吴素芬想了下，“她的那几双靴子，两张大野猪皮足够了。” 大队长拍板，“那就把两张大的给她，剩下的看村民们谁要。” “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可别把那两张皮子许出去。 到时候我过来拿，给她做皮靴”，吴素芬提醒。 “放心，不会变卦的。” 吴素芬回去继续灌血肠。 有人问她，“素芬，皮子的事情敲定了没有。” “已经说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