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重鸣并未将这次“出差”的事放在心上。 研究所经常会接到任务委派,遇见的治疗或研究对象很多,有敌人也有自己同志。 但无论是哪一个阵营,这些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自己的苦衷和不得已。 要是莫重鸣各个都生出怜悯心,那他每天忙活这些,哪里还有时间工作。 新年将至时,莫重鸣突然收到陆城渊在国外重伤的消息。 经过几轮抢救后,正在莫重鸣绝望到要痛失爱徒时,夏初糖的名字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周会昌拿着血液样本来研究所,神秘而兴奋:“老莫,这个血液样本你看看。绝对是医学奇迹!” “哪里来那么多奇迹?” 莫重鸣只当是帮忙,接了样本。 “我告诉你,这个血液样本是来自一个女孩子,她被捅成重伤,我们医院的外科医生准备手术抢救,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你别告诉我,她自己愈合站起来了?” 周会昌两手一拍,点头:“没错!就是这样!老莫,你快点看看。要是她的血液能用于治疗,那以后什么癌症,什么外科重伤,那些病人全部都不用死!” “被你说的神叨叨的。” 莫重鸣拿着手里的血液样本,突然想到了一年前,自己爱徒陆城渊从西海邮寄的那份样本。 好像和周会昌描述的情况一模一样? 该不会是来自同一个样本体吧? 不过,当初陆城渊再三强调,那个实验项目终止…… “老莫,想什么呢?快点吧!” 周会昌拍了拍莫重鸣的肩膀,催促:“只要确保样本没问题,之后我们提取她的细胞,研制出特效药,那诺贝尔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都想到诺贝尔了?” 莫重鸣摇摇头,无奈:“你去找个实验体来,就算样本有你说的愈合能力,也需要实验确定效果。” “我之前刚培育了一只癌症猩猩,给你了!”周会昌大方说道。 听到这话,莫重鸣微微蹙眉,道:“老周,你培育癌症实验体要小心些,防护措施可要到位。动物没事儿,跟着你做课题的那些学生别被感染。” 周会昌是癌症学科领域的领头人,也是博士生导师,跟着他的学生都是未来的博士。 “放心好了!” 周会昌敷衍摆摆手,“老莫,年轻人就是需要锻炼,又想要成果毕业,又不肯付出,哪里有那么好的事儿?” “你啊——”莫重鸣无奈叹了一口气,却也不好多说什么:“我尽快做出分析报告。” 半个月后,莫重鸣的研究所迎来了“超级愈合能力”的实验对象。 “我是莫重鸣,很感谢夏小姐你的配合。” 莫重鸣亲自去门口迎接女孩。 “夏初糖。”女孩大大方方握手,道:“我想强调一点,我并不是配合你们研究,我是为了救陆城渊。” “是,我知道。”莫重鸣点点头,感慨:“就算是这样,我也很感激。城渊要是知道,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救他,也一定会挺过这一关。” 夏初糖含蓄点头:“但愿如此。那我们开始吧。” 哪怕知道这次的实验有生命危险,女孩还是义无反顾的配合莫重鸣的抽血实验。 莫重鸣亲自为女孩做登记。 在写下她的名字时,莫重鸣突然想起年前去疗养所遇见的那个年轻人。 “夏小姐——” “莫教授,你不用那么见外,叫我糖糖就好。” “好的!糖糖,有件事我冒昧问你下。” “请问。” 莫重鸣犹豫了下,还是问了无关实验的问题:“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张大山的人?或者……施冲志?” “大山?”夏初糖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下,随即点头:“认识啊!你说的是施爷爷的儿子吗?” “不对,我最后见他时,他正准备去和施爷爷做亲子鉴定,该不会……” 夏初糖眼睛一亮,问道:“给他们做亲子鉴定的人是莫教授你吧?” 目前亲子鉴定技术并没有普及,能做这个的只有少数科研所,也许莫重鸣恰好接手了大山和施老爷子的鉴定? “抱歉,我并没有为他们做鉴定。”莫重鸣否认。 夏初糖怔了怔,不解:“那你怎么知道他?大山和施爷爷是父子吗?” “嗯,他们是父子。” “我就知道!” 听到鉴定结果,夏初糖松了一口气,开心问:“那他们现在在哪儿?是回了西海还是在京市?” 要是他们也在京市,等实验结束,她没有意外的话,夏初糖可以叫上老爷子和大山聚一聚。 “他们在哪里我不能说。但是……” 莫重鸣不能透露太多,只能捡着能说的说:“大山脑损伤严重,无法想起过往的事,所以……现在他和施老先生都被……都不能随意走动。” “你意思是,他们被软禁了?” “也不是……只是不能离开一定范围!” “那不还是软禁?” “……” 刚才听到大山是施老儿子的喜悦一扫而空。 夏初糖脑子转的飞快,问:“莫教授,你既然不是做鉴定的技术人员,那怎么接触到大山的呢? 还有,你为什么知道,我和大山认识?你是调查了我,还是大山让你帮忙给我带话?”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女孩子脑子真好,三言两语就推测出了大部分事情。 莫重鸣只得说道:“大山说让我给你带个平安。让你不要担心!” “……”夏初糖想到大山在被软禁的情况下,还想着给她带平安,心里不由一阵感动。 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夏初糖问道:“莫教授,大山怎么样才能解除软禁,他和施爷爷这么多年没见,不应该被关起来啊。他们为什么要关着大山?” “我只知道大山失踪前是在执行绝密任务,有一份资料最后在他手上。” 莫重鸣推了推眼镜,为难道:“失忆这个情况,我们没有办法完全确定真假,所以……在那份资料找到前,大山也好,施老先生也罢,都必须被看管起来。” “……” “要是这样,那还不如不相认!” 夏初糖听到这个回答,顿时懊恼不已:“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