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太穿上红色的羊毛衫，脸上乐开花。 “哎呀，这么鲜艳的颜色，我哪能穿出去。” “妈，现在就流行艳的颜色。” 庄承宇一副认真模样，打量着，笑道：“我瞅着大小合适，穿着也好看。你们说呢？” 陆城渊点头：“我看着挺不错。” 夏初糖也笑呵呵：“姥姥穿上这羊毛衫，一下就年轻好多岁。” “妈，这衣服挺好。” 李惠握住母亲粗糙，关节变形的手，鼻尖发酸：“这些年，我和糖糖都靠着您。逢年过节，也没孝敬过您……” “你这孩子，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干嘛。” 赵大妈嘴上嗔怪着，眼眶却已经红了。 过去她们祖孙三代人，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拍了拍庄承宇的大臂：“小庄，谢谢你。我很喜欢这衣服。” 庄承宇单手揽住李惠的肩膀，笑着说道：“妈，以后您的衣服我和惠惠包了，咱们把这些年没穿过的颜色，样式，都穿一遍。” “哎呦，那我可开心了。” 赵大妈揉着眼角，脸上笑容异常灿烂。 庄承宇又拿起一个袋子，递给女孩：“糖糖，这是给你的礼物，看看喜欢吗？” “啊？我也有啊。” 夏初糖双手接过，打开一瞧，是最新款的索尼随身听。 比上次她送给徐沧的那一款还要贵几百块。 “高中学习，英语很重要，尤其是听力。” 庄承宇怕女孩不喜欢，补充道：“等你考上大学，我再给你买女孩子喜欢的衣服，化妆品。” “爸！我正需要这个。谢谢你。”夏初糖大大方方收下。 李惠心里再次泛起阵阵暖意。 从小到大，她和夏志刚还没给女儿正式送过什么礼物。 没想到，庄承宇这么细心，连女儿的礼物都想到了。 “惠惠，这是给你的。” 庄承宇拿起最后一个包装袋，“谢谢你，愿意嫁给我这个老男人。” “我才要谢谢你，不嫌弃我们娘俩。“ 李惠垂下眸子，手有些微微发颤。 接过袋子打开，惊呼：“这是今天试过的那件大衣？！” “不是说了太贵了……你……你怎么买了啊。” “我说了，这衣服我媳妇儿穿漂亮。” 庄承宇在李惠耳边轻声道：“那就必须给我媳妇儿买回来！” “你什么时候去的啊？” 李惠脸烫的不行，赶紧岔开话题，“那个售货员有没有为难你？” 听到这话，夏初糖好奇问道：“还有人为难我爸啊？” “你可不知道，我们今天去百货大楼，差一点害了个好女孩。” 李惠倒豆子一样，把在百货大楼的事儿说了一遍。 感慨：“都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咋这么恶毒呢？你说，要是我们真把人家那个叫齐梦的姑娘举报了，那不是把人害了么？” “这改革开放了，人和以前不一样了。”赵大妈听完十分唏嘘。 庄承宇却不认同，“妈，甭管啥时候，都分人。” 过去的困苦时代，有赵老太太这样吃苦耐劳，艰苦朴素的老人。 也有赵兰英那样刁钻害人的。 现在国家发展越来越好，有势利眼坏心肠的，也有齐梦那样子敬业爱岗的青年。 “那最后呢？你们举报那个可恶的售货员没？” 夏初糖认识齐梦，她挺好奇谁那么坏：“那个冒充齐梦的人叫什么啊？” 李惠摇摇头，“我们本来都不打算追究了，结果买了糖后，还是决定举报。不过，这事儿交给他了。” “那个售货员叫许琳琳。” 庄承宇淡笑道：“仗着家里亲戚是百货大楼经理，一贯好吃懒做，刁难顾客。已经停薪留职了。” 听到“许琳琳”的名字，夏初糖还真是一点没意外。 上次她去百货大楼买包，也是被许琳琳给鄙视了一回。 不过她人微言轻，也就是让她丢了脸，赔了几百块了事。 现在她得罪了庄承宇，应该没那么容易过关。 “爸，只是停薪留职啊？” 夏初糖随意道：“这种势利眼，继续当售货员，肯定还有下一个受害顾客。” “是啊，我瞧着这个小姑娘不适合干售货员。” 李惠自己以前就是售货员。 干了十几年，哪怕是再不开心的时候，她也没为难过顾客：“服务行业，哪里能这样子。” “百货大楼马上就要重组。” 庄承宇说了个重磅消息：“所有的柜台都要承包给个人。” “也就是说，许琳琳之后要么掏钱承包柜台。要么就下岗走人？”夏初糖问道。 “我们糖糖真聪明。”庄承宇竖起大拇指。 李惠怔了怔，道：“百货大楼都要搞承包了么？那以后没有国营商店了？” “以前咱们是计划经济，现在国家已经转为市场经济，大锅饭的时代过去了。” 庄承宇笑着解释：“像许琳琳这种人，以后要是不改变，她就算承包了柜台，最后也做不下去。” “那这是好事儿？”李惠迟疑问道。 “傻媳妇儿，这肯定是好事儿啊。”庄承宇觉得自家媳妇儿特可爱。 陆城渊拿出一个相机，道：“我给你们拍个全家福吧。” “呀！还是城渊想的周到。” 庄承宇称赞道：“我就说你怎么跑回家一趟，原来是拿相机去了。” 于是，一家人坐在古色古香装修的包间内，拍下了第一张全家福照片。 赵老太太穿着红色羊毛衫坐在最中间，笑容慈祥，身后站着庄承宇和李惠，夏初糖则是站在了李惠旁边。 “陆大夫，你也跟我们一起拍一张照片吧？” 老太太提议：“你是我们一家的恩人，现在就跟亲人一样，是一家人。” 夏初糖立刻出去，找了廖翠霞进来，帮着一家人拍照。 一顿饭吃完，大家都开心不已。 庄承宇提出今年过年全家回京市，李惠自然不会推辞。 原本她就该先拜访庄承宇的父母，现在不得不先斩后奏，于礼已经不像话。 过年她肯定是要跟随庄承宇去京市。 赵老太太不想去，可是架不住夏初糖和李惠两人轮番游说，最后勉强同意。 听到夏初糖一家决定去京市过年，陆城渊唇角微微扬起。 吃完饭庄承宇开车送大家回了家属院。 “惠惠，我就不上去了。单位的福利房最近就能下来。” 庄承宇牵着李惠的手依依不舍，最后放在唇间摩挲了几下，才松开。 “路上小心开车。” 李惠也是不舍，可她也知道，让庄承宇留宿在家属院房子不合适。 虽然很想在一起，但是她和庄承宇都懂得克制。 到了家属院门口，陆城渊和保安打了声招呼，大门刚打开，突然就听到有人喊了声：“大妈！大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