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越来越大,狱警们总算放人,所有囚犯都能回监室了。 话虽如此,每个囚犯脸上却没多少笑容。 这场雨来得太突然,狱警们一开始又迟迟不让人走,声称只是毛毛雨,要求囚犯们继续劳动。 关键是他们都穿戴雨衣,撑着伞,导致最后淋雨干活,浑身湿透的人只有囚犯,这种事搁谁身上都不爽。 狱警和囚犯本就是对立,他们对囚犯的心理状态并不关心,看到他们磨磨蹭蹭的动作只觉得烦躁,“走快点,一个个的是乌龟成精吗?” 被推搡的男囚也怒了,“老子这不是正在走吗?你他妈眼瞎啊!” 狱警脸色转阴,给两个同伴使了个眼神。 没多久,男囚的谩骂声渐渐小了,惨叫声和痛吟声愈来愈大。 与男囚交好的几人看不过眼,上去帮衬,结果全部被狱警镇压,落得同款下场。 男囚这边不安生,女囚这边还好。 她们淋了雨,只想快速洗个热水澡。 现实是,晚上才有热水供应。 女管教不在,女囚们把磨人的劲全用在同行的女狱警们身上,请求提供热水。 虞欢一路上,冷得打了好几个喷嚏,也很想洗热水澡。于是,她黏上了前不久“共患难”的女狱警,眼巴巴恳求她破例。 有了先前的“救命之恩”,女狱警的态度很好,还主动去说服其他狱警。 有了她的帮忙,其他女狱警最终松口了。 监狱内,囚犯和狱警要共处很长时间,彼此间并非是完全敌对的关系,再说同为女性,互相之间也能互相理解。 原本,最终决策者是女管教,可女管教去受罚了,一位女狱警代替她行使权利,决定在今天下午破例提供热水。 回到监室后,实力使然,露娜毫无疑问是第一个进浴室洗澡的人。 剩余三人里,周栀夏和露娜当场把脏衣服换了下来,没什么顾忌。 虞欢不太习惯,拿起新的囚服去厕所换。 她的头发全湿了,湿答答粘在脖子上,很不舒服,她只好用干毛巾把头发暂时包起来。 虞欢出来后,李梅和周栀夏也换好了衣服,一个坐在床上看漫画,一个手拿镜子,用纸巾擦拭嘴上的口红。 余光瞧见她出来,李梅随口道 : “虞欢,你和”话没说完,李梅的视线掠过她的脸,而后盯住,怔了一下。 眼前的小跟班用蓝色毛巾包起头发,厚重的刘海也尽数拨开,光滑的额头下是精致清丽的眉眼,她唇色偏白,鬓角几缕碎发贴在她的侧脸,竟有股柔弱的美感。 这是虞欢? 她原来长这样吗? 李梅神情茫然了片刻。 “怎么了?梅姨。”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虞欢不自在抠了抠脸。 周栀夏放下镜子,也看向虞欢,在看清后者曝露的面容,眼睛微微睁大,惊讶的反应和李梅出奇地一致。 这,这是虞欢?! “你,你的脸” 她说话难得磕巴了。 虞欢不理她,疑惑的又唤了声。 “梅姨?” 李梅眼神有点复杂,心里有种哔了狗的赶脚,嘴唇蠕动了下说,“没事,就是觉得你的刘海很丑。” 虞欢 : “” 谢谢,有被气到! 周栀夏才从虞欢的“大变脸”反应过来,李梅对虞欢的态度再度引起她的困惑。 按理说,李梅不是最讨厌这种看似柔弱的漂亮女人吗?现在看到虞欢“大变脸”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不知道的是,虞欢在李梅眼里不起眼的跟班形象根深蒂固,所以一时之间很难产生敌对和反感。 半个小时后,露娜从浴室出来。 李梅进去了。 见到虞欢时,露娜像是早有预料般,反应并不大,但破天荒夸了句 : “你长得很漂亮。” 虞欢沉默几秒,客套说 : “谢谢。” 别说她,周栀夏都愣了愣。 周栀夏看看她,又瞟了露娜几眼,眸光忽闪,也不知在想什么。 ———— 这天过去,第二天,天放晴了。 虞欢感觉不太好,身体莫名沉重,还时不时打喷嚏,有点难受。 【宿主,你是不是感冒了?】六子问。 虞欢说 : 【好像是。】 【宿主,系统商城里有感冒药,即刻见效那种,要买一盒吗?】 【不了,凭空出现的东西太可疑,而且监室里藏不住东西,还是算了。】 听虞欢这么说,六子没多劝,最后多说了句,【那宿主,你多喝点热水。】 虞欢笑着应下,【好,我会的。】 吃早餐时,虞欢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李梅喝完粥,见她鼻头红红的,精神低迷的模样,开口道,“你要真难受,可以找管教讨点药吃。” 监狱里,大部分囚犯全是身强力壮的主,也不乏有些身体不抗造的弱鸡,经常遇上个小病小痛的。 他们不可能上医院救治,但和管教好好说说,绝大多时候都能拿到药,缓解缓解身体的不适。 监狱内,女管教比男管教的脾气要爆,可相处久了都知道,女管教好说话些,更有人情味。 再说在女监牢,双方一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彼此之间更熟,所以李梅建议虞欢去找女管教。 虞欢也听劝,早餐时间过后,一路上都在找寻女管教的人影。 昨天那位女狱警小声告诉她,“你别找了,女管教要受罚三天,今天不在。” 虞欢也压低声音说 : “那你可以帮我带点感冒药吗?” 女狱警听出她浓厚的鼻音,知晓她是真难受,很想帮忙,却没有拿药这个权利。 犹豫片刻,女狱警给了个建议 : “要不,你去找男管教试试吧。” 虞欢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她又说 : “谢谢你。” 女狱警摆摆手,笑容满面,“不用谢,不用谢,我也没帮上啥忙。再说要不是你昨天把我拉走,我小命都不保,真要说谢谢,我谢你还差不多。” “对了,以后,如果你还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 女狱警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虞欢知道她是好意,又笑着和她聊了几句。 操场放风时,虞欢在女狱警的指认下,成功找上了巡逻的男管教。 男管教离开队伍,朝她走过来,却没给什么好脸色,开门见山就问 : “有事吗?” “我啊湫——” 猝不及防的,虞欢一开口就打了个喷嚏。 男管教面无表情抹了把脸,后退几步。 虞欢 : “抱歉抱歉。” 男管教 : “行了,你继续。” 虞欢低声说 : “我感冒了,可以给我点感冒药吗?” 男管教说 : “这种事,你应该找女管教。” 虞欢说 : “她被关禁闭了,暂时不在。” 听完,男管教抓起警棍,抵住她的下巴,细细打量起来。 女囚被迫仰头,睫毛轻颤了几下,眼神有点懵,鼻尖泛红,表情显得可怜巴巴的。 看上去她的感冒的确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