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内。 “你们带我过来做什么?”江念念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之前不是确认过了吗?我只是个beta。” 为首的女alpha戴着口罩,银色镜片后的黑眸透着冷意,挥手叫人松开她后,道 : “看来江同学是把那一晚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 “什么那一晚的事情?”江念念皱眉道,“你在说什么?” “谢会长好。” “谢会长好。” 这时,一众医护人员散开,从中走出来的正是消失了几天的谢璟言。 黑发少年身着白金色的制服,身姿修长,胸口处佩戴着学生会狼纹徽章,五官俊逸温润,望向她时,气质沉静内敛。 “江念念同学,你的二次转化其实成功了,对吧。”他语气温和,眼底却毫无笑意。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方的笃定,让江念念变得有些慌乱。 谢璟言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转身,只淡淡道,“再给她做一次检查。” “是。” 为首的白大褂女alpha点了点头。 “谢璟言,你说清楚先!” “我可以做检查,但你们好歹给我一个解释吧!” 任凭江念念再怎么生气喊叫,谢璟言还是不慌不忙,头也不回离开了医护室。 面对一个伪beta实oga的质疑,医护人员多了点耐心和温柔,做检查期间便将她在宿舍发热爆发信息素的事情说了出来。 江念念闻言一怔,什么时候发生的?为什么她一点印象没有? 禁药失效了吗? 这下要……怎么办? 她一时陷入了忐忑和迷茫。 —— beta和alpha所学习的理论知识以及实操演练完全不同,alpha实践偏多,大多是真刀真枪,肉体互搏,由学院传授给beta的,更多的是理论,要求他们踏实,肯干,忠诚和臣服,有礼。 在社会基层踏实,在工作岗位肯干,对星际帝国忠诚,对alpha们臣服,对oga们有礼。 反反复复在课堂上接收到这些信息,虞欢也彻底明白了。 为什么同是经过一条走廊,明明空间足够大,遇见几个alpha,beta还是会主动侧身让位。 饭堂用餐时,alpha和oga选择插队是人之常情,理所应当。 面对个别alpha宣泄怒火的辱骂欺负,beta也只是闷不吭声,沉默忍受。 …… 这一切,都来自学院本身的教育,或者说是这个世界的潜规则和abo社会的共同意识。 或许从小到大就深扎进每个人心中,性别阶级的区分早早拉开了差距。 脑子里理了一番思绪,被慕谨安晚上约出来散步的虞欢转头,问身旁的人,“谨安,你在特优班最近过得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慕谨安稍稍有些惊讶。 事实上,在她离开后,他在多是alpha的特优班,课程进度一直是水深火热的,因为beta的身份受到的排挤和欺辱也不少。 但这些,他不希望她知道太多。 夜色静好,月色下的湖水波光粼粼。 “对了,最近……怎么不见江念念和你走在一起?”慕谨安状若不经意地提起。 “她因为二次转化的事情,又被带去医务室了,好几天了都。”虞欢道,“我去看她都不让进。” 慕谨安 : “她二次转化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吗?” 虞欢不好多说,只道,“又出了点差错。”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停顿片刻,垂眸小声道,“因为二次转化的事情,她要搬走的话,你会不会很难受?” “会。” 虞欢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其实她老早就知道江念念会搬走的消息了。 按照原剧情,女主oga的身份待在alpha宿舍过于冒险,所以被男主安排到了其他宿舍。 她的行李在前一天已经被人整理走了,虞欢还特意和她发了信息,听她哭诉了几个小时。 面对慕谨安的问题,她又说,“那是肯定会的,我们是好朋友,我当然希望她能够离我近一点。” “我们也是朋友。”慕谨安抿着唇,轻声道,“所以,如果我们离得近一点,你也不排斥,是吗?” 话题跳跃得有点快,虞欢看了他几秒,反应过来笑着说,“嗯,不排斥。” 她直白的话,惹得慕谨安脸色微红,羞涩得低下了头。 不排斥就是喜欢的意思,对吧…… 少年人的浮想联翩散在夜风里。 —— 虞欢回到宿舍门口时,发现灯是开着的。 她看见时都愣了一下,念念还在医务室,他们这是回来了? 一打开门。 两道炽热的视线一下聚集到她身上。 一个大概刚洗完头,金发湿漉漉的,漂亮的绿眸注视着她时,亮晶晶的,头上翘着一根呆毛,眼神显得清澈又乖巧。 一个坐在笔直坐在书桌前,君子端方的模样,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从善如流望向她时,乌木似的眸似乎含着温柔的笑意。 的确是莫寒琛和谢璟言。 看上去,这对难兄难弟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 慢慢关上门,转身面对他们,虞欢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毕竟那晚的狗血事件还历历在目。 “虞欢,我想说,很抱歉。” 谢璟言起身走了过来,察觉少女即将后退的步伐,敛眉叹息,停在了一个安全距离。 “你别怕……我就站在这。” “那天晚上,注射抑制剂的时间还是晚了,所以我被诱引发热,才会失去理智。” “抱歉,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让你无端受到波及和伤害。” 他定定看着人时,黑眸泛着细碎的光,诚恳又温柔,洋溢着满心的愧疚,能很大程度降低人的心底防线。 虞欢没有松口或心软,想了想,狐疑地问了一句,“你当时完全失去理智了吗?有没有一段时间是清醒的?” 她不太明白的是,为什么前半段时间的少年仍乖巧听话,后半段就跟脱缰的疯马一样,任她怎么叫怎么踹都无动于衷。 谢璟言垂眸,不假思索地否认了,“没有。” 只有他自己清楚,在最后一丝理智下,任由欲念冲破束缚和隐忍,早就不算清醒了。 闻言,虞欢半信半疑,却没再追问。 站在不远处的莫寒琛不时看她一眼,动了动唇也想和她说抱歉,却愣是开不了口。 话音一到嘴边,来自alpha那强大的自尊心和对beta低头的屈辱都在制止着他开口。 莫寒琛不知道谢璟言为什么能轻而易举地开口,但他不能。 最终,他还是讷讷闭上了嘴,选择沉默,要是容易说错话惹她生气,倒不如不说。 少说少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