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颜自然察觉到了凤栖梧的视线,她大胆与之四目相对,笑意媚色含情。 婀娜起身时,她身上的外衫早已不翼而飞,单薄的里衣衬得她腰若扶柳,盈盈而握,愈加曼妙无骨。 她再次轻拈花手,袖摆微落,露出如凝脂般的玉臂,腕上玉镯璀璨生辉,更衬得她肤色如雪,娇嫩欲滴,极为惹人。 凤栖梧本觉手中的美酒颇有滋味,如今望着她含春的眸,柔软的身段,竟觉美酒的味道都淡了些许,如同嚼蜡。 他动了动唇,似要叫停,却见温染颜如同翩然的蝴蝶,倏尔藏入了缥缈薄纱间。 薄纱漫漫,一时竟让人瞧不见她的身影,凤栖梧眉心轻皱,可幽暗深邃的凤眸里却好似藏匿着狩猎般的兴奋愉悦,炙热得不成样子。 风笼轻纱,缥缈交错缭乱时,温染颜不知何时脱了鞋袜。 她晶莹的玉足轻缠薄纱,细莹的小腿于风中若隐若现,她勾唇撩笑,眼波脉脉,端的是艳绝人寰,霓裳翩跹。 凤栖梧忽而觉得,她纤细的脚踝,以及手腕上很适合戴上银铃,随着这艳舞叮铃当啷,肯定更有一番别样撩弄春情。 “温丞相教你的,便是这种勾人心的舞吗?” 凤栖梧嗓音低哑,眸间炽烈兴奋毫不掩饰。 温染颜轻捻薄纱,半边小脸藏入其中,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媚眼,她娇声言:“是啊,温丞相他教我的就是这种,他请人教了我便学了,夫君是觉得哪里不妥吗?” 凤栖梧一字一顿,眼帘轻阖,一片幽然锋利:“跳得很好……” “多谢夫君夸赞。” 温染颜笑了,微翘的眼尾似揉碎了万般颜色,变得绯艳醉人。 彼时,摆膳的丫鬟行来。 温染颜还在轻舞,凤栖梧慵懒斜靠,似看得分外入神。 丫鬟低眉摆膳,锐利冰冷的目光却在凤栖梧身上流转,她袖口微动,一把淬着毒汁的银霜匕首顷刻握于掌中。 凤栖梧撩了撩眼皮,不动声色。 她眯着眼,一步一步挪来,掌中的匕首微微露出锋刃,在日光轻灼下竟散出逼人寒光,须臾,她手中的匕首裹挟着厉风,朝凤栖梧的方向刺去。 温染颜惊呼,怔然,“夫君,小心。” 凤栖梧广袖轻拂,身若流云,无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只觉一道凌厉的掌风卷过,接着,便是哀嚎声起。 刚才还行刺杀之事的丫鬟须臾倒地,口吐鲜血,再行动不得。 凤栖梧仍旧端坐,他漫不经心掌着杯中美酒,目光却阴翳狠绝,就像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死人,他幽幽言:“说,是谁让你来行刺我的?” 话落,他轻轻抿了一口美酒,姿态悠闲懒散,可威压却如潮水般涌来,阴戾骇人。 刺客啐了一口,一副无畏大义的模样:“凤狗,像你这样的佞臣人人得而诛之,我今日落到你手里,你要杀便杀,别再说这么多废话了。” 凤栖梧眸光幽然,他不喜不怒,只是轻吟:“骨头倒是硬,不过,我有千万种法子叫你开口。” 还未等刺客反应过来,凤栖梧便捡起地上的匕首,随意钉入她右手手掌,辗转折磨。 “啊——” 锥心刺骨的疼袭来,刺客面色瞬间惨白,她惨叫出声。 本是好好的右手,如今被匕首贯穿捻转,早已变得血肉模糊,皮肉外翻时,隐隐可见里面的森白骨节。 凤栖梧双腿交叠,高高在上,他眉目含笑地看着被他折磨至此的人,心中诡异的暴戾滋生,那种嗜血的快感近乎将他淹没。 “左手还是完好,不如,再让你的左手也染上这颜色吧。”凤栖梧打量了她半晌,忽而,笑意灼灼地开口。 刺客惊恐地瞪大双眸,右手的疼痛还未止消,若是左手也…… 她现在是真的怕了,尤其是对上凤栖梧嗜血带笑的眸子,这就是个疯子,一定会把她折磨死的。 “凤大人我说,我说……” “是凤烛月派我来行刺你的,你今日搅了锦安长公主的春日宴,他是为了给长公主出气。” “我什么都交代了,还请凤大人给我一个痛快……” 刺客连连求饶,再无刚才的大义骨气。 凤栖梧眸中的兴致淡了几分,本以为是个硬骨头,却不成想是个怕死狗熊,才不过用匕首贯穿了右掌就招架不住了,实在无趣的紧。 他淡看着躺再地上的蝼蚁,本想给其一个痛快,却突然看到了躲于一侧,战战兢兢的温染颜。 她似是怕极了,手紧拽着那方薄纱,如水的杏眼早已无任何神采,空洞如无辰的暗夜,眼尾还染着惊惧的泪珠。 凤栖梧看着她,似想到了什么,薄唇恶劣地一勾,淡然朝她招了招手。 “夫人,过来。” 温染颜面色怯怯,猝不及防对上他的暗眸,她吓得肩膀蜷缩。 凤栖梧笑如皎月,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柔,恰如情郎在耳边低哄:“过来,为夫今日教你一门学问。” 温染颜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朝他那边轻挪了几步:“什么学问?” 凤栖梧慢条斯理地擦着掌中血迹,漫声笑道:“夫人的胆子实在太小,不过一个小小刺客袭来,便惊恐得不成样子,这万一日后要是天塌了,夫人岂不是要被吓死?” “为夫今日就帮你练练胆子,日后也不会为了些许小事,而惊惧失色。” 温染颜不觉又往前挪了几步,轻声问:“那要如何练胆子?” “自然是教夫人,如何杀人啊。” 凤栖梧将染血的帕子丢落于地,他轻描淡写的一言,却如疯魔修罗,染着嗜血的狠戾。 温染颜瞳孔一缩,被吓得花容失色:“我不要……可以不学吗?” “怎可不学?为夫是在为你好。” 凤栖梧眸光一寒,唇角的笑也淡去几分,他窥见温染颜要跑,一把捏住她的后颈,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 两人离得极近,暧昧的温热,裹挟的着浓郁的血腥味,一瞬便将温染颜包裹在其中。 温染颜顷刻便红了眼睛,她哭哭求求,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身上的雪色里衣顿时散开,很快便也沾染上了浓稠的血。 “夫君,你怜怜我,放过我吧……” 她仰头,泪眼朦胧,发髻凌乱,破碎如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