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外城,西城区。 天色昏暗,道路上不时有劲风吹过。 吹起了不少道路上的灰尘。 在离外城西城门西南方向十多里远的地方。 有一片由三进院落组成的居住区域。 在院落外的马路上。 有几个身影一前三后的由东向西走着。 杜有章一边走一边观察着道路两边的情况。 确定没有人注意自己,在走过一处住宅的院落时。 眼角的余光迅速地扫过了大门上的牌匾。 在木质的牌匾上写着两个黑色大字——申府。 确定了这是自己要去的目标地,却并没有停下脚步。 依然向前继续走着。 走了几步,右手把肚子捂住。 脸上露出了难受的表情。 脚步越来越慢。 跟在他身后不远的三人很快就走到他的身边。 看到他脸上难看的表情。 其中一人还关心地问了他一句。 “这位公子,看你这个样子恐怕是肚子不舒服,这里附近没有公厕,你恐怕得找旁边的人家行个方便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肚子不舒服,今天也没有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他苦着脸,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回答对方的关心。 那人听他这么说,笑着劝解了一句。 “这个事情千万别憋着,刚才不是有一家吗,就找那家去行个方便,别不好意思,人有三急。” 他对着三人轻点着头苦苦一笑。 扭头看向刚才走过的申府。 三人看他听了自己的劝告,没有再停留继续向前走去。 杜有章看了三人的背影一眼。 脚步缓慢地向着申府的大门走去。 到了门口,还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才抬手敲响的大门上的门环。 “铛,铛,铛” 清脆的金属声,传进了院落中。 等了一会儿,大门旁边的边门打开走出来了一个中年人。 申大同看到他的面貌,眼中的精干光芒一闪而过。 向着街道的左右看了看。 杜有章看到他如此谨慎的行为,马上就演戏演全套。 抱拳对对方一礼。 “这位先生,在下内急,想借贵府方便一下,还请行个方便,谢谢。” 申大同听他这话,表情微微一愣。 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抱拳回了一礼。 “这位公子,当然可以,我家老爷最是乐善好施,与人方便,这边请。” 说着身体站出门外,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杜有章对着他点了下头,快步走进了边门内。 申大同等他进了门,向左右又看了看。 发现没有什么异样,才走进门内把门关好。 他走进去对着等待在一边的杜有章点了下头。 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很默契地由他带头向内院走去。 他们一路上走过两个拱门后,进入了内院中的一间房间内。 翰林院院士申友彬一看见两人进来,脸上略显紧张的神色。 看向自己的晚辈申大同。 接到他眼神中询问的意思,他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但翰林院院士申友彬脸上的表情,一下就松懈了下来。 伸手对着自己旁边的椅子一指。 轻声说道:“有章,这边坐。” 杜有章抱拳对他行了一礼,什么没有说。 走到他旁边的椅子边,坐在了他的身边。 给站在门边的申大同递了一个眼神。 申大同抱拳对两人行了一礼。 转身就离开了这个房间。 等他一出去,杜有章才轻声询问道。 “申伯父,怎么这次见面的地址变了,还有你之前跟我说的事情,我回去认真考虑了一下,答案恐怕会让你失望了。” 他这话一说出来,翰林院院士申友彬先解释了一下。 “这家主人是我的一位远房亲戚的住宅,也是为了彼此的安全才选在这里。” 说完对他表示不同意的答案,犹豫了一下还没有等他表态。 一个温润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想不到杜远兴一生忠义,后人确实如此的不堪,可惜可叹。” 一个身影随着声音落下出现在房间内。 看到一身白色长袍的仇启文出现在房间中。 坐在椅子上的杜远兴一下站了起来。 双眼中射出愤怒的火焰。 怒视着他,双手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看到他如此举动,翰林院院士申友彬正准备上前劝阻。 就被仇启文用眼神给阻止了。 他面色如玉双眼平静如水地看着不远处的杜远兴。 杜远兴双拳连续地握了几次。 最后长吸了一口气,吐出来后。 压住心里的怒火,扭头看向坐在身边的翰林院院士申友彬。 声音冰冷地问道:“申伯父,我认你为长辈是因为你与家父是好友,但是这次的事情你做得过了。” 说完抱拳一礼。 “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 不过这个时候站在那的仇启文,却是轻轻一声长叹。 “哎” “我不杀远兴,但远兴却因我而死,贤侄因此怪我,仇某确实是无话可说。” “不过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就光凭你个人的力量,又怎么能够为你父亲伸冤,更不可能推翻赵王的暴政。” 走到门口的杜有章脚下一顿,停下了脚步。 猛地转过身,脸上愤怒的表情反而消失了。 一脸平静地用眼神把他们两人扫了一圈。 “论口才,我肯定比不上你,父亲要不是听信了你的蛊惑,他就不会死,这么多年我一直放不下这个执念。” “刚才你的那句话,倒一下让我悟了,暴政,我现在才明白,季兄那句话。” “没有雷霆手段,如何彰显慈悲心肠,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告密,更不会再掺合了。” 说完毕恭毕敬地对着翰林院院士申友彬躬身行了一礼。 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就转身离开了。 翰林院院士申友彬张嘴伸手,话到嘴边却再没有力气发出来。 张了张嘴,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哎 ” 听到他的叹息声,眼神看着杜远兴的身影开门离去。 脸上平静的表情才微微一变。 声音微冷地哼了一声。 “没有想到,这杜家年轻家主还真有他父亲当年的三分风采,可惜了。” 翰林院院士申友彬听在耳中,心里却在猜测他最后那句可惜了是什么意思。 仇启文显然对这样的情况已经有了准备。 走到刚才杜远兴坐的位置上坐下。 眼神平静地注视着翰林院院士申友彬轻声问道。 “还有没有可信之人,再找来试一下,就我们现在找的这几个人,根本无法做到我们想做到的事情。” 翰林院院士申友彬看着他,轻声问道:“刚才你是不是对杜有章动了手脚。” “我只相信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成大事当然不能顾忌这些小节。” 听到这话,他脸色一变。 有点气急败坏的说道:“那几个人就算了,杜有章跟季书峰的关系非同一般,那季书峰跟赵王更是关系匪浅,你想过这样的后果了吗?” 仇启文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平静的眼神注视着他。 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意思,一声长叹。 房间内在没有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