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雨打车偷偷摸到赌场,佯装服务员混进了人家的后台。 这里是江临渊的地盘,她必须小心又小心。 “你好,你知道昨天晚上擂台上的两名拳手在哪吗?”陆西雨小声对一个小厮问道。 “不知道。我今天刚来的。”小厮回答。 陆西雨连续问了好几个人,都是这样的答案。赌场里有很大一部分人都被换掉了。新来的这些人完全不知道昨天晚上这里发生过什么。 正当打算离开时,她路过一个漆黑的房间,听到里面的人在说话。 “加阿福,原本你要是昨天晚上打擂赢了,就能还清欠下的高利贷。但你输了。” 说话的是一个刀疤脸,在他的面前瘫坐着蓝头发选手。 跟昨晚浑身肌肉膨胀,体格强壮的拳手想比,这个叫加阿福的蓝头发选手现在明显焉的像坨腌菜。 他仿佛力气被人抽走了般,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大不了就是一条命,拿去就是了。” “你倒是很有骨气,不过你可能对你接下来要面临的境况有误解。” “你如今偿还不起账务,往后的日子你会被我们送去各个赌场打擂,直到能还清账务为止。” 加阿福嗤笑一声,他虚弱道:“利滚利,只怕我打到死,都不可能还清。” “你说得很对,”刀疤男笑着道:“所以你妹妹答应帮你一起还了。” 听到妹妹这个词,加阿福突然眼眸猩红,他强提起一口气,冲刀疤男暴怒道:“你们把我妹妹怎么了?” 刀疤男面色狰狞道:“原本想调教一番之后,再挂到网上去卖掉,但你妹妹答应场主,愿意替他去接待不同层次的政客。” 眼里漫上残忍的谑色,刀疤男蹲在加阿福面前告诉他:“你要知道,那些个家伙可是比鬼还要变态。” “我都为你们豁出命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妹妹!!”加阿福用尽全力朝刀疤男挥出一拳。 然而拳头很轻易地就被化解了,紧接着刀疤男回敬他一拳,加阿福一口血喷出,倒在地上。 “什么事情都要讲规则,要怪就怪你当初为什么要借高利贷!”刀疤男用脚踩在加阿福头上蹂躏道:“欠债还钱,没钱就还命,天经地义的。” 听着他们的对话,躲在黑暗里的陆西雨心口似被刀在剐。 她无法想象,哪天她要是被高利贷找上,会怎么样? 刀疤男走出去后,加阿福在地上狼狈地爬着,求着,要他们放过他的妹妹。 陆西雨趁人不注意,翻进门内。 “你知道闵圣在哪吗?”她对趴在地上可怜的加阿福问道。 加阿福抬起头来盯着她看了好久,才认出来她是昨天晚上趴在栏绳上要闵圣别打擂的那个女生。 “你能帮我救我妹妹吗?我妹妹叫加阿荧。”加来福祈求的目光看着她。 “……抱歉,我救不了你妹妹。”陆西雨艰难开口。 加阿福绝望地流出两行眼泪,抠在地上的手指蕴出鲜红的血。 就算现在悔恨到极致也没有用,他们力量微薄,根本无法跟强大的高利贷组织抗衡。 等加阿福缓过难受的劲,陆西雨对他说道:“我可以救你出去,但我只能将你带出赌场,往后的路,我帮不了。” 加阿福笑着揺了揺头,“没用的,他们会抓到我,然后打断我的腿,他们会有一百种方法让我生不如死。我逃不掉的。” 陆西雨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难怪他会在擂台上拼了命地想要去赢闵圣。 他如今的结果,可能真的还不如死在擂台上。 沉默了好一会,加阿福问陆西雨,“你是阿圣的什么人?” “我是他妹妹,”陆西雨陪他坐着,道:“五年前我们失散了,昨天才相认。” 她没有表现的很悲伤,但心确实是痛了。 “原来你也是妹妹……”加阿福怔然地望着黑暗中某个亮点,好久之后,道:“对不起,我可能把你哥哥打死了。……但那种情况,我不那样做,我就活不了。” 他又低下头,“现在我遭到报应了,我把我妹妹给害了……” 黑暗里,加阿福无力地哭着。 “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陆西雨站起身来,她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如果你能见到我妹妹,帮我告诉她,哥哥对不起她……我妹妹叫加阿荧,荧光闪闪的荧……” “好的,如果你能见到我的胜利哥哥,麻烦也帮我告诉他,我会照顾好阿栗的。” 说完,陆西雨飞身闪出了黑暗。 解决了王权的事情,酒吧又继续营业了。 整个大厅响彻着动荡的音乐,灰白发男人上官耀依然动作娴熟的在吧台调着各种颜色的酒。 漂亮的女人弹着电子琴依然彩絮飘飞。 舞台上的主唱还对观众做着顶胯的动作,然后接了棒棒糖嘴对嘴喂给女人。 二楼的玻璃包厢亮起微薄的光,一些攒动人影,说明陆扬又在陪着那些公子哥喝酒了。 陆西雨抬眸时,正远远对上陆扬的目光。他偏头看她,夹着一支香烟的手指对她往上指了指,意思,让她回家。 张岚的办公桌上落了一层浅浅的灰,她在家养伤,听说最近都不会来酒吧。 空空的椅子上没有她的身影,她没有提笔写字,也没有对陆西雨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没有她挺着胸脯甩廖星儿耳光,也没有她蹬了高登鞋哒哒的声音。 “陆西雨?”阿沅突然走进来,看到陆西雨很是惊讶。 陆西雨浅浅提了笑,对她问道:“岚姐好些了吗?” “好多了,”阿沅拿一块抹布给张岚擦着桌子,道:“就是一个感冒而已,都休息这么多天了,肯定早好了。” “感冒?”陆西雨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对啊,岚姐对我说的,但她不让我去看她,”阿沅捂着唇小声地告诉陆西雨,“我猜岚姐定是最近看上了某个小公子,陪人家玩着就不想来上班了!” “是么……”陆西雨心口泛起了酸。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但是却没有几个人知道,而知道的那几个,肯定碍于陆扬的权威,谁也不敢张扬。 如此,张岚的苦,只怕也就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