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雨笑了笑,果断放弃。 “抱歉,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担不起先生的好意。”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出名,如果身份一旦暴露,那么她五年的蛰伏将变得毫无意义。 “不不,不,我相信我的眼光,”赵冬坚定的眼神看着她,“我听过无数场钢琴演奏,唯独小姐你刚才的弹奏,让我毫无犹豫认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他怎么都没想到,陆西雨会拒绝得这么快。 “赵先生,”陆西雨有点不耐烦道:“我现在不过高一的学生,实在担不起您的厚爱。” “原来是神童,小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赵先生,”陆西雨叹一口气,“抱歉,我目前实在没有要去剧场演出的想法。” “你在这里弹琴不也是为了赚钱吗?去我的剧场,演出一场,比得上你在这里打工几个月。而且——” “不好意思,麻烦让开一下。”不等赵冬把话说完,骆南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他不过是去换了一身衣服,顺道到后厨点了个餐,就这一点时间,陆西雨就被人搭讪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不悦了。 赵冬侧了侧身子,表现出了他很有涵养的一面,“刚才听了两位的演奏,实在令赵某人震撼,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配合这么默契的双人联弹了。”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骆南的面前,“我是天虹剧场的赵冬,我诚心邀请二位能去鄙人的剧场演出。” 骆南拈起名片瞧了瞧,勾唇笑道:“我们的出场费可是很高的。” “价格我们可以商量,一定能够让二位满意。” “真的?” 赵冬认真地点了点头。 骆南却笑得更深了,“那你告诉我,南风集团的少主去你们剧场演出,多少出场费合适?” 闻言,赵冬嘴角抽了抽。 这位大佬,您是属于包场子看演出的级别,多少出场费都请不来您来献艺啊! “赵董您好,我叫骆南,”骆南大方得向他伸出手,“若是有项目上的合作,我倒是非常乐意同您谈一谈。但是演出的话,抱歉,您还是另请高明。” 赵冬的脸色变得难看,如果要谈钱,谁也没有云城骆家多,特别是这个骆家唯一的少主,人还未成年,手里就已经握着云城的半壁江山了。 “冒昧了,竟然是骆少爷。”赵冬伸出手,浅浅地与骆南行了个握手礼,脸色一如既往的难看。 他把名片又往陆西雨面前推了推,道:“抱歉,是我唐突了,但天虹的大门会永远为有梦想的人敞开,告辞。” 看着赵冬离开的背影,陆西雨伸手拿起桌上的名片。 一场演出,就能解决一个学期的学费…… “怎么?心动了?”骆南见陆西雨看着名片,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也是,那么好的条件,比起我这个小小的西餐厅不知道强了多少。”他拿过一个茶杯,给陆西雨斟了一杯茶。 那一刻他的内心很矛盾,他知道陆西雨非池中之物,她有那个能力去奔赴更闪亮的前方。 但他内心的声音告诉他,他想要她留下来…… “你放心,我目前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陆西雨收起名片,也收起那不可能的妄想,“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去休息了。” 刚才在琴台上是他离她最近的时候,而她眼里的光与火也只有一瞬,此刻,她又是那个冰冷凉薄的陆西雨。 “休息?”骆南看看外面又看看她,“大白天的,休哪门子息?” “你管我休哪门子息——” 看来他是真的没有事。陆西雨冷冷瞥他一眼,刚要起身,就跟餐厅经理撞上了。 “哎吆!”餐厅经理端着摇摇欲坠的餐点,连忙先道歉:“抱歉,抱歉,我应该提醒一声的。” 要不是她突然起身,两人也不会撞上。餐厅经理却先道歉,这令陆西雨心里隐隐有些过意不去。 “少爷,您点的餐好了,都是用的极品雪花牛肉。咖啡也是您的个人收藏,现磨的。”餐厅经理将餐点摆在桌上,介绍道。 牛排跟咖啡都是上的双人份,很明显,有一份是陆西雨的。 “现在是午餐时间,就算要休息,也得先填饱肚子。”骆南把另一份牛排往陆西雨面前推了推,自己抽了张湿纸巾,把湿纸巾也推到陆西雨那边。 他擦手的间隙,陆西雨并未动,她抱着胳膊,冷眸看他。 “怎么了?吃啊!”明明被虐的人是他,他都没生气,她却反倒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陆西雨凉凉道:“受不起。” 骆南勾唇笑了笑,把擦脏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虐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惹不惹的起?” 骆南眼中一份很平常的午餐,对现在的陆西雨来说,都是不可得的奢望。 她渴望生活回到正轨,但她知道那不可能。 “你刚才虐了我,现在我饿了,你得陪我吃个饭。”骆南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拿起刀叉切自己盘子里的牛排。 “好。”陆西雨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个馒头,一边啃着,一边看他。 骆南:……服了! 陆西雨:早上路过早餐店买的。 此情此景,再美味的牛排也变的索然无味了。骆南一颗向她示好的心摔的稀碎。 “做都做了,不吃浪费。”骆南把牛排又往她面前推了推,“浪费可耻。” “你点的。”陆西雨把牛排推回去。 你点的,所以可耻的人也是你。 行啊,你拽啊,老子示个好还被怼。 骆南自嘲一声,牛排也不切了,抱着臂膀与陆西雨对峙。 陆西雨倒是毫不示弱,爪着刘海往后一梳,露出光洁好看的额头:谁怕谁?老子眼睛比你大! 平时看她总像一丛影子,此刻她露出全脸,骆南才发现,陆西雨长得是真好看,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大大的,眼尾狭长,眼睫深黑浓密,扑扇扑扇像两片蝴蝶的翅膀。 本来气势上也不会输的,但是在看到她额角一条若隐若现的疤痕时,他的心软了。 骆南放下手臂,拿起刀叉继续切牛排,问她:“你跟方翊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