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舞池里的人逐渐增多，门口不仅有了保安值守，招待区还站着指引顾客的服务员。 “那好，你先跟着其他的同事站几天岗，等习惯了，就安排你进包厢服务。”张岚说着，冲招待区一个着同样工作服的圆脸女生招了招手，“小喜，过来。” 小喜快步走来，满脸堆笑地问：“岚姐，您喊我啊？” “这是小喜，跟你一样，也是新来的。”又转头对小喜说:“小雨年纪小，你先带带她，教她站岗。” “好的，岚姐。”送走张岚，小喜脸上的笑立马就淡了下去，“你跟我来。” 领着陆西雨来到先前酒侍站的地方，教她一些规则以及注意事项，然后推着她站在门口，自己则悠闲地隐在后墙角落里玩手机。 酒吧的整体布局和每个包厢的位置，小喜也仅只说了一遍。 遇到寻路的顾客，陆西雨耐心给人家指引，顾客实在需要领路时，小喜才会堆着笑走上前来。 “你没必要站得这么正经，工资都是固定的，只有进包厢服务了，才会有额外的提成。” 小喜不耐站岗，她想尽快进包厢，但据说新员工都要站几天岗，练练性子。 “进包厢能赚很多钱吗？”陆西雨好奇地问道。 谈到钱，小喜的眼眸瞬间就亮了，“那当然了，有时候运气好，遇到出手大方的，还能得到不少的小费呢。” 接着又一脸羡慕道：“你长得这么漂亮，要是能傍上一个富二代，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哪里还需要在这里站什么岗。”后面的话是捂着嘴小声跟陆西雨说的：“以后张岚看见你，还得给你敬酒。” 看着小喜一脸憧憬的模样，这也许就是她来到酒吧上班的打算吧。 不只是她，酒吧里的所有工作人员，长相都不错，张岚在招聘的时候，应该就有刻意挑选。 夜渐渐变深，路灯照不见的地方，皆是一片漆黑。酒池里的人仿佛不知疲倦般，跟着音乐跳个不停。 小喜靠在墙上时不时打个哈欠，好像就要睡着。 十二点的闹铃准时响起，小喜猛地睁开眼睛，“休息时间了，走，吃东西去。后面一条街上什么吃的都有！” “你去吧，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陆西雨淡淡回道。 “那行，你可以到换衣间休息会，我得要去吃点东西了。”小喜收起手机，对她扬了扬手，走出酒吧。 看着小喜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陆西雨无奈的抿了抿唇——兜里仅有十块钱，哪里还能奢侈地去吃宵夜。 陆西雨到洗手间喝了几口冷水，一身疲惫地回到换衣间，靠在一条板凳上打起了瞌睡。 期间有一些男女零零散散地过来换衣服，但他们都换了衣服就走，只有陆西雨，显得那么突兀与不合群。 衣柜门叮叮嘭嘭地打开又关闭，直至声音彻底消失，换衣间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陆西雨抱紧自己，整个人缩在膝盖里，她很冷，冷到浑身颤抖。最令她崩溃地，还是内心里充斥着的那种无力感，她总不能就这样的一直过下去…… 白天上了一天的课，晚上又在这里上通班。 陆西雨好想跟妈妈说:我撑不住了…… 可仅眯得十来分钟，她就做了个噩梦，梦见妈妈浑身是血的朝她伸着手，喊着:小语，救我！小语，救我！ 从梦里惊醒，骇出一身冷汗，整个脊背都冷意涔涔。 爸爸死后，妈妈安顿好陆西雨，她就失踪了。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消息，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就算活着，妈妈面临的困难肯定也不会少。 要找钱，要找妈妈，还要躲着高利贷，时刻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睁开眼睛就要想着如何不被虐待，该怎么活下去…… 这一切，都跟一座座大山似的压在她的身上，摧残着身心与意志。 仰目无亲，四下皆是冷眼非议。她小小身躯，不愿意受也得受着。 “妈妈，等着我，我马上就会来找你。”陆西雨擦干净眼泪，收起软弱，又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