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他太厚脸皮，也懒得和他扯，韦芹不美观的翻了个白眼。 “这和你没关系，章熠。” 他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继续问：“是一个人住？还是合租？” 唇角的弧度回平，韦芹冷眼看着他：“这就没意思了。” 他舔了舔下唇：“我担心你。” 韦芹不承他的情，那股对他的不耐烦又开始萦绕。 她再重申，冒了不体面的话：“关你屁事。” “怎么样才能有关系呢？” 他的表情很平静，情绪也很平稳，没有因为她的不耐而展现出别的异色。 章熠这副平静模样反而让韦芹更烦。 衬得她更像是情绪不稳定，随时都能暴起的疯子。 “让我出去。” 她触及他肩头，推了他一把。 章熠抬手就将她的手抓了下来，箍在手心。 教室里的人逐渐离开，但还有零星几个准备在这儿自习。 他们闹得动静不大，但也有人视线注意到这边，看了过来。 韦芹发现这些打量，努力平息按下烦躁，但手被他拉住，她甩了甩，没甩开。 最后是她先妥协。 “出去说。” 章熠点头，但依旧不放开她的手，牢牢握着，怕一放开她就甩开自己跑了。 章熠想，今天之后，她又要讨厌自己了。 但一看见他们相握交缠的手，他不觉后悔。 她想甩开她，那他就像菟丝一样疯缠寄生上去。 章熠拉着她往前走，韦芹不知道他准备带自己去哪儿说话。 她扯了扯他的手，章熠回头看她，黑眸在树荫底下显得更晦暗了些，沉沉注视着她。 这个眼神韦芹莫名感到心虚，下意识主动避开眼。 不过目光垂下去后，她反应过来，她有什么可心虚的？ 于是立马又掀眼和他对视，声音硬气：“这儿就可以谈。” 这条道上现在没什么人。 章熠似乎叹了口气，但韦芹不确定，因为他表情没什么变化。 韦芹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章熠不喜欢她这样的目光。 似乎她从未把他当做可以交往相爱的对象。 他们只差了一岁而已。 章熠指腹搓了搓她的手背，主动亲昵她：“怎么搬出去住了？有人欺负你？” 他的指腹有些糙，手背被摩挲着很痒，韦芹忍不住又挣了挣，但没成功。 “没有人欺负我。”她不习惯，和他说，“你松开。” 他当做听不见，也看不见她的拒绝，固执拉着她盘问：“一个人住？” 他的充耳未闻一下子点燃炮火。 “你真的很烦。” “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告诉你啊？” “章熠，你是不是受虐狂？为什么这么贱？看不懂我的脸色吗？” 章熠看着她，等她将情绪全都发泄出来。 她可能以为自己此刻很歇斯底里，但其实不然。 她恼怒的样子也很漂亮。 小鹿眼很凶，亮晶晶瞪着他，像是要喷火了。 她的声线天生偏软，即便是愤怒的快速言语放狠话，听着攻击力也很差。 章熠觉得她的长相在生气上天生吃亏，太乖了，不是凶相，所以不让人感觉太多威慑。 他就安静听着她骂自己，偶尔垂下眼皮，眼睫颤动，忍着笑意。 他闷葫芦，一句都不反驳，像是一拳打进棉花里，韦芹骂骂咧咧，一会儿就觉得没了意思。 她看着章熠也不像是被骂醒的样子，突然就无趣了，话也止住。 “算了。” 韦芹觉得现在的状况和上次的不欢而散很像。 韦芹想，绝交是个好办法。 即便她此刻还没有到达那个程度，但是她想，章熠在她这里的耐心很快也会告急。 他们确实不太适合继续做朋友。 于是，韦芹再次抛出这话：“章熠，我们真不适合做朋友。” 韦芹甚至缓过来想劝他。 她想说，她不喜欢被人问东问西。 她不喜欢他。 她只把他当做隔壁邻居。 没等她开口劝他，就看见章熠主动点头应了她的话。 他说：“嗯，我们不适合做朋友。” 韦芹顿住，语塞。 或许因为太突然，根本没有预想过章熠会赞同这话，所以她的心情没有反应过来，空空的。没感受到太多高兴。 等她缓过来，胸腔开始充斥异样情绪时，章熠牵着的手强势变成十指相扣，将她指缝强行挤开塞进去。 他说的中气十足，仿佛只是她一个人小打小闹的别扭样。 “我想做你男朋友。” 韦芹：？ 惊得刚刚扬起来的情绪一股子全散了。 “什么？” “不做朋友，做男女朋友。” 韦芹张了张嘴想开口拒绝，但章熠发觉她的意图，低头亲了过去堵住她的嘴。 韦芹被他突然的举动亲懵了。 她眼睛睁大，和他也睁开的凤眼直直对视。 韦芹清楚看见他的睫毛颤了几次后阖上，专注这个纯粹的贴吻。 唇上的触感因为他的阖眼似乎也变得更明显。 温热、濡湿的。 在这残夏蝉鸣的下午。 韦芹感觉耳鸣嗡嗡了几声，整个人像是木偶一样，动不了。 而提着她的那根线被章熠夺去了，他拽在手里摆弄她。 唇被含着吮吸，他的气息变得更明显，后颈皮肤不知道什么时候抬上来的手摁住碾压时，韦芹才反应过来，动手推他。 比起之前一直挣脱不开的章熠，这下她轻轻一推，就将他推开了。 她抬眼准备瞪他，但他唇上沾着那晶莹的水光勾走她的注意力。 脑中“轰”了一声，韦芹抬腿踹了他一脚，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见着她跑走，章熠翘着唇，紧赶慢赶追上去，表情掩盖不住的春色荡漾。 心头的火一点一点变大，韦芹跑了一会儿后，停了下来。 她跑什么？她该甩他两巴掌的，她为什么要跑？ 不要脸的是厚脸皮那个。 那个被猝不及防夺走的初吻掀起来的波澜突然平静下来，韦芹只想扇他。 她错的离谱，她过去怎么会觉得章熠乖巧。 “芹芹。” 身后章熠追上来了。 听见他姐也不叫了，果然不装了。 韦芹觉得自己真是眼盲心瞎。 章熠过来，十分自来熟的伸手过来就想牵她，非常自然就将自己代入了身份。 “我送你回去。” 韦芹冷眼看他：“滚。” 章熠点头：“送你到家我就滚。” 呵，男人 韦芹抬手就打了过去。而章熠一点不躲，任由她一拳捶到他胸口，发出闷闷一声。 打了一下，韦芹的手被他捉过去贴到他脸颊边，章熠突然变得很陌生。 他说：“打这儿解气，可以多打几下。” 韦芹气的无语了。 她怎么没发现，他骨子里真的有这贱性呢。 于是她如他所愿，干脆打了他一巴掌。 “你不觉得自己有受虐倾向吗？” 章熠看出她眼中的难以言喻。 章熠回：“我觉得你对我很好。” 韦芹：“。” 好像有那个病。 虽然这巴掌是他自找的。 但那股火气也确实被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