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决了男爵的委托之后,谢任凡满心期待准备接收男爵的报酬,万万想不到借婆却在这时出现在谢任凡在欧洲的城堡之中。 更想不到两人竟然突兀的对立了起来。 借婆闭上了眼,将手上的八卦杖缓缓举了起来。 与此同时,看似一直坐在位置上的谢任凡,双手撑着椅子,仔细看着借婆的动作。 借婆猛一张眼,手上的八卦杖立刻像是断头台上猛然落下的铡刀,朝地上敲下去。 而原本应该在位置上的谢任凡,也在这一瞬间,往桌子底下一滑,朝着借婆踢过去。 就在八卦杖即将着地的瞬间,一只脚钻入了杖与地板之间,八卦杖笔直的刺在那只脚的脚背上。 “唉唷!”谢任凡哀嚎,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脚。 原来就在借婆将八卦杖敲在地板上的瞬间,谢任凡用自己的脚,阻止了借婆的八卦杖着地。 借婆冷冷地看着在地上哀嚎的谢任凡。 “小子,活腻了吗?” “呼,真是痛死人了!”谢任凡不停揉着脚说:“你玩真的啊,借婆?” 借婆不置可否地凝视着谢任凡。 “我只是一时好奇,想说借婆你每次施法,都用八卦杖击地。”谢任凡皱着眉头说:“所以才想做个纯学术性的实验,看看是不是八卦杖没有敲到地面,借婆你就没有法术。” 借婆闻言,缓缓抬起头来。 只见房间里面的所有家具,全部都凌空了起来。 就连摆在后面柜子上的那六块木板,也一起飘了起来。 “你说呢?”借婆冷冷地说。 借婆说完,眉头一皱,谢任凡见状立刻会意过来,伸出手叫道:“不要!” 只见写着谢任凡六大不接委托原则的那六块木板中,写着“五、破坏天理循环、伤风败俗的工作不接”的木板,竟然凭空裂开。 “唉,”谢任凡垂头丧气地说:“这六个木板是用同一块木头做出来的。” 婆哼地一声,所有家具这时又稳稳地从空中沉下来,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只有那块木板,碎裂在柜子上。 “我会特别注明这点,还不是出自对你的尊敬,你这是何苦呢?” “哼,谁叫你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敢随便对我出手。” “就跟你说是纯学术性的实验了。”谢任凡仍然揉着自己的脚说:“你一定也知道,还敲那么大力。” 全世界,不,不论古今中外、阴阳两界,也只有谢任凡敢对借婆做这个纯学术性的实验。 借婆摇摇头说:“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这一杖不要说打断你的脚,要了你的命都可以!” “都那么熟了,何必这么认真呢?”谢任凡苦笑道:“说吧!你这次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 “我想要你对付一些鬼魂。” “啊?”谢任凡挑着眉头,笑着说:“借婆你没事吧?普天之下有哪个鬼魂不要命,敢跟借婆你作对啊?我想就算是成千上万的鬼魂,也抵不过你手中的八卦杖吧?” 借婆沉默不语。 “你为什么不自己出手呢?”谢任凡问。 “因为这条因果线,我不能介入。”借婆淡淡地说,但是听在谢任凡的耳中却非常沉重。 再怎么说,谢任凡也是少数知道借婆身世的生人。 在黄泉三婆之中,借婆主管因果,她介入历史,创造出许许多多的故事,但是却不被人提起。 为了那个想要见到天上仙女的男子,借婆可以八卦杖一敲,搭出一座喜鹊桥,不但敲出了一对佳侣,更敲出了一段优美的传说。 但是,相对地她却不能敲出一座鹊桥,让自己与在天上的丈夫相会。 只要是事关自己的因果线,借婆就不能介入,这就是借婆的无奈与悲哀。 她的八卦杖可以解开无数纠缠的因果,却不能敲出自己的命运。 “更何况……”借婆面无表情地说:“这次的事情也跟你的好友有关。” “我的好友?”谢任凡愣了一下,狐疑地问:“白方正?” 谢任凡的朋友实在没几个,白方正已经算是跟他不错的了,能够被称为谢任凡好友的大概也只有白方正了。 借婆点了点头。 “借婆,你可别对他乱来啊!你别看他高大,那只是他外表的伪装,实际上他是一个怕鬼又很会惹事的家伙,经不起你的折腾。” “不是我把他卷入的,”借婆挑眉说:“一切都只是因果,更何况,让他与灵界之间有如此紧密接触的人,不正是你吗?” 谢任凡沉吟了一会。 “借婆,你要我怎么做?”谢任凡沉着脸说。 “我要你,”借婆看着谢任凡说:“做你最擅长的事。” 借婆此行的目的,正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情。 正是因为借婆无法出手,所以才会找上谢任凡。 借婆口中所说谢任凡最擅长的事情,说白一点就是搬救兵。 这对谢任凡来说,简直就像是吃饭一样简单。 于是,应借婆的要求,谢任凡立刻派小怜去找救兵,终于在最后一刻赶上了。 寺庙的远处,看着死里逃生的众人,借婆眼神顿时闪过怜悯的神情,不过那只是很短的一刹那而已。 想不到竟然是借婆去找谢任凡,这完全出乎白方正的意料之外。 至于借婆为什么会去找谢任凡,又为什么会知道白方正等人会遇到危险,这些就连小怜也回答不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让白方正与佳萱感到不解的事,这一次的事件跟借婆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借婆要去找谢任凡? 两人多次看过借婆出手,即便是这次的情况,相信只要借婆出面,一定也可以解决。 如果真的想要帮忙白方正等人,为什么她不自己出面呢?而这一次,到底又是什么因果牵扯着众人呢? 这些问题,或许只有借婆才知道。 门外一阵阵的警示笛声由远而近赶来,过没多久一台又一台的警车出现在这罕无人迹的路上。 几乎所有嘉义警方都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毕竟大名鼎鼎的白方正警官,在嘉义管区内,身陷一场连续杀人事件之中。 这等于一颗震撼弹,撼动了全嘉义的警方,就连许多分局长都在第一时间赶来。 浩大的警力宛如军队般陆续到达,几十辆的警车就这样塞满了这条罕无人烟的道路,将整条马路挤得像严重塞车的高速公路般。 赶到现场处理的警察,对于嫌犯竟然会碰巧遇上全汉江最优秀的警察大队,无不瞠目结舌。 大家共同得到这个结论——这个嫌犯可能是全世界最倒霉的嫌犯。 众人都把这起巧合当成了嫌犯的霉运。 远处,借婆看着这一切。 就现在来说,所有人之中,只有她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一切都是因果,一切都是轮回。 偏偏这是她自己的因果,因此借婆不能像往常一样,一杖抚平天下事。 这是她种下的因,自然得要由她自己来承担这个果。 当初,当八卦杖击地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注定了眼前的一切。 借婆看着大雨过后的天空,沉重地叹了口气。 天空一片湛蓝,但借婆的心情,却是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