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该去找他呢? 一想到谢任凡,白方正的心情就整个『荡』到了谷底。 在解决了张树清大哥的事件之后,白方正还以为自己就可以从此跟谢任凡分道扬镳了。 毕竟跟那家伙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真的可以说是白方正人生的谷底。 一闭上眼睛就可以描绘出谢任凡那充满鄙视的眼光与冷漠的口气…… 一路上,白方正在心中盘算着该怎么跟谢任凡开口。 总不能直接就拜托谢任凡,让自己点那个药吧! ——行啊,拿个十万来,我就让你点一滴。 那个什么都要讲酬劳的男人,一定会这么说吧! 可是如果真的只是要钱的话,白方正还觉得没什么。 最怕的就是被谢任凡质问原因,如果说是为了办案便利性才想要点那个眼药的话,肯定会被他瞧不起。 白方正现在真的可以体会“骑虎难下”这句成语的个中滋味了。 这半年之内,宛如福尔摩斯再现的白方正,在警界卷起了一阵旋风。 不但深获长官青睐,连同侪都对他另眼相看。 不但升了职、加了薪,就连整个人的地位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对白方正来说,这些都不是他一开始所追求的。 一开始的他只本着想要帮被害人申冤的念头,却万万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现在几乎所有难解的命案都会落到白方正的肩上。 如果自己真的没了阴阳眼,不但很可能怠慢所有重大案件的进行,更可能让自己从天堂掉到地狱。 白方正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脑袋里面出现了一座天秤。 一边放着谢任凡那不屑的表情,另一边放着所有长官同事不屑的表情。 白方正长长地叹了一大口气,这极度不平衡的天秤让白方正知道自己再怎么不愿意,面对一人的羞辱总比被一堆人羞辱好。 白方正下了车,抬起头来,仰望着那两栋废弃大楼,心里开始盘算要怎么跟谢任凡开口。 走进了这片被谢任凡称为『家』的建筑废地,随处可见以这里为家的鬼魂。 即使这些日子以来,已经慢慢习惯了看见鬼魂,不过像这里百鬼窜动的场面还真的跟坟场没什么两样。 还好这附近的住户看不见栖息在这边的鬼魂,不然这附近的房价就算腰斩,肯定也没人敢住。 白方正尽可能挑鬼少的地方走,以免去打扰到它们。 至此,白方正可以确定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到处都有看似嬉闹的鬼魂,另外一边那些就像全年无休从早演到晚的戏班,正上演着精彩的过五关斩六将戏码。 白方正却什么鬼声也听不见。 感觉就好像在看一场由鬼群领衔主演的哑剧般诡异。 放眼望去,几乎每只鬼手上都拿着一颗粽子。 白方正先是不解,后来想到了前几天就是端午节,才会意过来。 想不到谢任凡那家伙还挺有心的,竟然还会因应端午节的气氛,给这些孤魂野鬼粽子吃。 白方正穿过了鬼群,朝着楼上走去。 走上了屋顶,原本还想着要如何跟谢任凡联络,要他把那条有如桥梁般的红毯给架起来,却看到红毯已经架好在那边,等待着他。 即便已经走了几次,但是每次要渡过这条红毯都觉得胆战心惊。 毕竟在红毯的左右两侧是六层楼的高空,如果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就算不死也半条命。 白方正小心翼翼地渡过了红毯,来到了对面的大楼。 那扇熟悉的大门就在眼前,而原本都挂在大门上的朱红索已解了下来放在一边。 就白方正对谢任凡的了解,谢任凡一旦出门都会把那条朱红索给挂起来,现在红绳解开,意味着谢任凡在家。 白方正穿过了门,走到客厅,客厅空无一人。 “谢任凡,在吗?”等了一会没有回音。 白方正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到了在走廊尽头,也就是谢任凡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完全紧闭。 一道光线就这样从门缝射在地板上。 白方正走了过去,推开了门,并且叫了声:“谢任凡,在吗?” 门一推开,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浮现在白方正眼前。 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鬼半敞开着上衣,并且还露出了雪白的大腿。 女鬼脸上的表情有些苦涩,似乎有点痛苦,张大了嘴仿佛在呻吟,可惜现在的白方正听不到任何的鬼声。 至于那个白方正最不想见到的谢任凡,正蹲在女子的面前,仿佛在做着不可告人的事情一般。 谢任凡与女鬼对白方正这突然的闯入也吓了一跳,两人先是以吃惊的表情看着白方正,然后互相对望一眼之后,女鬼惊慌失措地把衣服拉起来,一脸羞涩地退了两步。 而谢任凡则是愣在原地,一手拿着瓶子,另外一手拿着小刀,面对这跳到黄河也洗不清的尴尬场面。 原本还想要道歉的白方正,却因为惊讶而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女鬼一脸羞涩的表情,身子不住颤抖,白方正看着她,想不到下一秒钟,那女鬼竟然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了白方正。 眼见女鬼扑到自己眼前,白方正大叫一声,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这样软倒在地板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