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的李团长摆摆手让战士们安静:“同志们,大家都是一起打鬼子的,都憎恨鬼子,如果自己被怀疑是鬼子那心里肯定不好受,我们也不想冤枉大家,但是我们必须把事情搞清楚。还请几位配合一下,出列吧。” 马团长绕着这几人转了一圈,像拉家常一样和蔼地问道:“几位同志都说说自己之前是做什么的吧?” 这几人异口同声道:“种地的。” 马团长笑着点点头:“很好,我也是种地的。种的什么呢?” 一个眉毛断了半截的说道:“种的好好的,鬼子来了,只能跑,种的麦子,一亩地种得好有二三百斤。”这家伙没问的也说了,好像想把自己显得很懂似的。 “我们那里也是种麦子,也差不多这个数。” 马团长装作一脸讨教地问道:“我老家是种高粱的,不知什么时候种麦子啊?也是芒种时节开始种吗?” “……是啊。”几人内心抓狂,这问的什么玩意,应该没回答错吧? 马团长绕到几人背后又问道:“真的是芒种开始种麦子吗?” “是的,没错。” 底下一些之前也是在家种地的战士一听,农村人对于什么节气做什么必须铭记在心,这几头可能连芒种是什么时候都不知道,不是奸细是什么。 战士们相互默契地抬抬下巴,眼里充满杀气看着台上那几人。 马团长沉下脸来,眼神冷厉地对着关军长和几个战士做了个手势,几个战士冲上来想把这几头一脚踹趴下,不料这几头反应很快知道自己暴露了。 几头鬼子的卧底飞快地往各个方向逃窜,战士们一看这阵势哪还有不明白的,纷纷涌上前包围了这几头奸细。 “快,抄了包饺子,这几头狗东西一头也不能放过。” “谁放过它们,谁就是卧底。”有人补了一句。 这可好,本来就猛如虎冲上来的战士,更是瞪大虎目不放过一头奸细,很快这几头狗东西寡不敌众,一头不落地被拿下。 战士们纷纷围上来,挖出平时觉得怪异的地方:“你们跑什么?跑就是心里有鬼,怪不得平时我们聊天这几头都是沉默寡言,原来压根不是我们这的。” “是啊,上次我们骂这头家伙“艹你祖宗,你个瘪三。”它居然嘿嘿笑,当时我以为它傻得没有脾气,原来是听不懂啊。” “它跟我说它和我是同乡,但是我跟它说我二妗子的酱不错,它居然以为是一家铺子。原来它压根不知道二妗子是什么意思?” “兄弟们,以后得多长个心眼,差点被这些臭鬼子糊弄了,居然装成我们花国人,大耳刮子扇死它们。” “上,牙给它打飞,眼睛挖出来蘸酱,不然它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关军长他们在一旁视若无睹的说事,任由战士们出气,等打得差不多了才像恍然发现一样,“同志们,收手吧,还得从这几头狗东西嘴里撬点东西出来,如果撬不出来到时再随便你们玩。” 艾重华相信抗联有自己的手段对付奸细,她转身出去会会那些跟在鬼子屁股后面找屎吃的残次品。 她注意到潜伏在抗联营地外面的是一队十几头伪军,两班人分白天黑夜轮班守着。 这伙狗东西居然分段潜伏在各个方位,看着它们不顾更深露重趴在草堆里,忍受着虫蚁骚扰也不吭声的鸟样。 艾重华就气得恨不得扒了它们的皮:“狗东西,长得牛高马大的,却给矮窝瓜做舔狗冲着自己的同胞祸害,畜牲投胎的东西。” 艾重华从地下遁过去,悄悄出现在它们身后,这些狗东西浑然不知,在那里低声骂: “狗娘养的狗东西,怎么还没出来递个信,哥几个趴好几天了,再趴下去这身子可怎么受的住?” “想想法子,引那狗东西出来。” 艾重华鄙夷地吐了口唾沫:“还以为多了不得呢?连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吃狗屎都吃不到新鲜的。连人家是鬼子都不知道,真当人家跟你一样是真狗子。” 她并不知道抗联会做出什么行动对付鬼子,更做不到深思熟虑,也不懂战术,她只想遵从自己的内心,是时候找点乐子了。 “好久没杀过鬼子了,浑身不舒服,只有见到鬼子的血喷涌而出才能让我快乐。” 夜已降临,北国的冬天已不知不觉到来,漆黑的草丛寒风萧瑟,这些不做人的畜牲伪军一个个缩在一处背风的山坡上,遥望着抗联营地。 一头伪军躬着身子靠近队长王大力,拍拍肩膀问道:“队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好像在那边的山头上,听到了吗?” 王大力不小心被一个手扒在肩膀上,差点没被吓到下去见祖宗,没好气道:“你丫的小点声,我没聋。” “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车声,不会是……”王大力斜着眼睛摸着下巴疑惑道,突然想到那几个狗东西说过,抗联每次接收那个神秘人的物资都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 不禁嘀咕道:“这么晚了,又是那么个地方,不会是那个神秘人吧?就算不是,也肯定有其他情况。” “走,哥几个,悄悄地过去看看,没准是条大鱼。” 这几个狗东西把手电筒捂在怀里,担心暴露自己不敢照得太亮,匆匆离开潜伏的地方。 “队长,车痕,看,是往那边去的。” 王大力用手电筒照了照地上的车痕,“压得还挺深,车上应该有不少人。快,我们走这边快点跟着上去看看究竟什么来头?” 它们硬是摸着黑在草丛里钻来钻去,迈着两条趴了几天酸软的腿爬上了那座在黑沉沉的夜里越发显得阴森恐怖的深山。 听着深山老林里一阵阵怪异的叫声,它们心里发毛,刚想打退堂鼓,就发现前方草丛里有东西在月光下微微反光。 “你,去看看是什么东西?”王大力充分展现了自己官大一级的优势,指了一头平时爱说小话的伪军过去查看。 那伪军敢怒不敢言,只能大着胆子过去,待到走近前,颤抖着手扒开草丛一看,好家伙,是一辆车。 它也不敢细看车上的情况,慌忙跑回去:“队长,是一辆四个轱辘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