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正要说话,这时一个妇人骂咧咧的走来。 边走边说:“就是这狐狸精勾引少爷的?”那位夫人指着云白,肯定的语气,不屑的眼神。 看来她口里的狐狸精就是云白。 云白下意识的辩解:“我没有。” 可她现在只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她的辩解是没有人听的。 “还敢狡辩?你看看你穿的外衣,是你一个卖灯笼补贴家用的贫民能买得起的吗?这衣服是不是我儿子送你的。” 云白听完,脸色煞白,她已经知道面前的夫人是谁。 江明善的母亲。 这衣服确实是江明善送她的。 却不是这位夫人想的那样。 大舅母爱女心切,但看着女儿的表情,也知道面前的夫人说的怕是真的。 一个月前,云白穿着新衣服回家。 当时大舅母吴毓英就问了女儿衣服的来历。 云白回答说是今日外出找活干,看到一个公子当街纵马,差一点撞到一个小孩子,幸好自己眼疾手快,救下来这个孩子,本来就破了衣服在地上滚了一圈后,更加的破败不堪。 所以那位公子感谢她,赔给她一身衣服。 因为身上的衣服本来就破,加上又在地上滚了一圈,早就不能穿,云白就接受江明善的好意。 后来几日,云白总是有意无意的遇到那位公子搭讪。 他的衣衫华贵,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 有次无意间听到,才知道他竟然是京城江家的公子。 云白总是拒绝江明善的靠近,她一个罪臣之后,这辈子根本就没有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这件衣裙,她也收了起来,想攒些钱去买一件平常穿的粗布麻衣。 谁知道云山一直生病,家里的钱财都拿去看病,根本凑不出钱买一身新的衣服。 云白就两身换洗的衣服,那件衣服洗了,只有这一件可以穿。 “脱下来。”江母神情倨傲,像是在看一只猴子,还是一只红着屁股的猴子。 云舒了解表姐云白的为人,事情应该另有隐情,“这位夫人,也太咄咄逼人。” 江母看向一旁的云舒,唇红目明,衣料也是今年很流行的云锦,一双眼睛虽然笑着,如果仔细看,笑意不达眼底。 “这位姑娘,怕是不知道你对面这两位是啥人吧,闲事可不是好管的。” “难道不是我大夏的子民吗?”云舒看了看江母,“这其中会不会另有隐情?”一件衣服怎么会引得江母如此大动干戈。 吴毓英也开口说到:“小白是我的女儿,她不是这样的人,请夫人容许我问清楚?” 那么艰难的日子都过去了,小白什么样子,做母亲的难道会不知道吗? 云白又对着江夫人说了事情的经过,江夫人听了全部的经过。 本是一场误会,解开就好。 谁知江夫人又说到:“肯定借着收衣服之情,勾引我儿子。”要不然今日下人怎么会说,明善儿好几次偶遇这女子。 还不是被这狐狸精勾去魂魄。 吴毓英与云白都没有想到江夫人听了事情的经过,还会在反咬一口,她们现在是罪臣家眷,怎么敢和京城数一数二的商贾之家据理力争。 云舒看着大舅母表姐,很是心疼,如果放在之前,谁敢和云王府作对:“我看是你家江公子在死缠烂打。” “你怎么说话的。”江母就这一个儿子,自然觉得他是千好万好,容不得别人嚼舌根,况且之前也没有人在她的面前嚼舌根。 “被说中了,这么气急败坏。”刚才污蔑云白表姐的时候,不是很振振有词。 “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这么和我讲话。”江母看向云舒。 “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这么和我讲话。”云舒也毫不示弱。 云舒反问,就算是再有钱的商贾之家,见了侯爵之家不还是要行礼。 江夫人被云舒一句反问,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对方只是一个姑娘,也没有下人丫鬟相随,可她的神情,仿佛后面站着千军万马。 她是生意人,自然能看出来面前的女子身份不凡。 远处一个着急的声音传来:“娘,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和表妹去赏月了吗?” 江明善来了。 身后还跟着一行人,正好都是云舒熟悉的。 “赏月太闷了,娘出来散散心。”江母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传言江明善在家里很是受宠,照此情景,所传不虚。 “大街上有啥好散心的,我请娘去醉仙楼吃顿好的去。”说完要拉着江母的手离开。 “醉仙楼就是自家产业,还用你请,你最近怎么回事,听你表妹说,光看一个姑娘。”随后江夫人看了看云白:“咱家也不注重门第,只要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就行,不清白就是不行。” 显然后面一句话是说给云白听的,嫌弃她的家世不清白。 “娘,你说啥呢,我只是好奇。”江明善解释道。 “那就好,回家娘给你多相看几个。”江母听到儿子如此说,周围有这么多人,才放下心来。 听到这句话的江明善,看了云白一眼,轻轻说一声好。 这是人群中响起谢清韵的惊呼:“这是云白吗,你在这里买灯笼啊?” 惊喜的下巴,问候的语气,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鄙夷之色,像是故意大声说话,把四面八方的人都吸引过来,看向这里。 看看曾经的天之骄女如今是怎样的苟延残喘。 随着谢青韵的声音响起,周围议论声不断,说起云白,京城大户人家的女子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是云王府的女儿,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更是在五岁时,与东宫太子定亲,成为了人人羡慕的准太子妃。 天有不测风云,五年前的闺中小姐有多羡慕云白,三年后就有多可怜云白,谁也没有想到,云王府通敌。 云白从高高在上的准太子妃,变成了罪臣之女。 如今只能靠着扎灯笼,卖杂物为生。 “这就是云白啊。”周羽轻不认识云白,也听到云白的故事,如今见到真人,心里也是一阵唏嘘。 “云白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看她的手怎么那么粗糙。” “脸色也不好,也很瘦弱。” “手上好多伤口。” “扎这么多灯笼,我们帮帮云白,买些灯笼吧。” 云白在周围的议论声中,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 如果说刚才江母的闹腾,云白还觉得可以应对。 现在闺女们的嘲笑,像是一根根针扎在云白的心上,让她羞愧的无地自容。 好想有条地缝,钻进去,她不想以这样的方式相见。 “云白,你这灯笼怎么买?” “三文钱。” “你怎么比那头买的贵呢,那边只要两文钱。” “那边便宜去那边买好了。”云舒说到,这些人云王府势大的时,一个个上赶着巴结。 现在却恨不得踩上十脚。 “云白做了这么多灯笼,手都破了,要是卖不出去,岂不是会饿的更瘦,你就算是云白的表妹,也不能阻挡云白挣钱吧。”这位女子认出来云白,别提脸上多开心,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两人关系多好呢。 宋纷笛啊宋纷笛,之前最不喜欢的就是云白。 一个丞相府的娇小姐。 一个云王府的大千金。 年龄相仿,身世也不相上下,从小就是被放在一起比较的对象。 如今早就不能相提并论。 本来大家以为,云王府失势后,宋纷笛会成为太子妃的人选,毕竟宋家不仅是国公府,就连宋父也是当今的丞相。 谁曾想,在皇帝册封太子妃的时候,宋家宋纷笛正好得了天花,当时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这太子妃之位落在了宋纷笛妹妹宋乐音身上。 反正都是宋家的,在外人看来是谁都可以。 “宋小姐喜欢哪盏灯笼?”云白问向宋纷笛,云白知道这位丞相府的小姐,从小就喜欢与自己较真,怎么可能放过今天这次机会,她总要面对这样的情形。 宋纷笛并没有看云白,却看向身后的一行官家小姐:“你们喜欢那个,随便挑吧,今日本小姐有的是银子。” 身后的官家小姐们一个个也都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