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这位是?” 拜见过齐风后,赵佶抬头。 才注意到房内,还有一道正在打坐的身影。 观其相貌。 赵佶下意识愣了愣。 见过丑的,没有见过这么丑的。 形态臃肿如地主豪绅家的大妇,面上胎纹从额角裂到脖颈处,皮肤更是黝黑一片。 以貌取人,这是通病。 “她是你无当师伯门下,唤作白素贞,算是你师姐。” 齐风望着窗外雷云呢喃。 最近天气,总是磅礴大雨,乌云笼罩。 隐约可见,高穹之上,有一黑龙博空,口中大吐雷电交织。 时不时将雷,击于山野外。 观其仙职气息,该是天庭正封的钱塘江龙王。 这雷电,乃是龙王针对擅入苏杭等地,受劫气影响成妖的灵怪而去。 受劫气成妖者,不识天地广阔。 它们只知吞食天生道体者,对于自身修行大有裨益。 天生道体,却又先天孱弱人族。 就成了它们的首要目标。 许多妖物趋于本能,已经开始大批潜入人群密集地。 钱塘江龙王护持钱塘江流域,有铲妖除邪的职责。 …… 包含西湖在内的钱塘地区,磅礴大雨数日,乌云不散。 便是因为这钱塘龙王出没。 …… 听到齐风谈及自己的名字,白素贞也从打坐之中睁开了双眼。 “赵佶,见过白师姐。” 赵佶见白素贞睁眼,亦是稍稍揖礼拜会。 “赵佶?”白素贞一愣:“你是大宋新皇,赵佶?” 赵佶这名字,大宋上下只有一个。 就算以往有百姓唤作赵佶,也会避讳宋皇名讳,直接改名。 “正是。” 赵佶直言不讳。 “师叔,您竟然将下界王朝主收作了弟子?” 白素贞哑然。 她可是知道赵佶有大宋气运加身,收他做徒弟,乃是忌讳之事。 可一想到齐风的身份,白素贞倒也释然了。 收宋皇做弟子,于他人而言是忌讳,甚至要上天庭受罚。 但唤作师叔,却算不得什么。 “白师姐,你这话是何意,难道师尊不该收我为徒吗?” 赵佶心中疑惑。 闻言。 白素贞稍稍讲述了一些忌讳之事。 修道之人,不仅不能收皇帝做弟子,连皇室也不能去触及。 “竟是因为这,我早年寻仙问道,才不得其果?” 赵佶不由苦笑。 他还道自己早年不得见仙,是没有仙缘。 “那师姐和师叔,为何来这钱塘西湖?” “是闲暇之余游玩,还是?” 赵佶问道。 师尊教过他数月修行。 其并不是一个为了美景,就会到处游玩之人。 比起到处走,他更喜欢待在原地不动。 说到此事。 白素贞忽然眼前一亮。 面前之人乃是大宋皇帝,整个大宋他最大。 若是有他帮忙,也不需要再一一寻找西湖之中的诸多撑船老叟。 当即。 白素贞就将她和齐风来此的目的讲述了一二。 “白师姐,此事包在师弟身上。” “等会我直接下一道口谕,让钱塘知县将所有西湖摆渡为生的老叟,全部聚集一堂。” “长则三天,短则一天就能办妥。” 赵佶自信满满的拍拍胸脯。 这种事情对于他而言,轻而易举。 “如此便有劳师弟了,但也不要惊扰他们生计才是。” 白素贞笑道。 果然找人的事情,还是得有专业的人来办。 不然她一边要找撑船老叟,一边又要推演他们前世,太过费时费力。 光是推演一人的前世,都足够耗费她一刻钟的时间。 效率极低。 “师姐放心,我会差人补足他们摆渡一日的铜钱,只会多不会少。” 赵佶正说着。 门外却传来的叩击之音。 “谁?” 赵佶有些不悦。 眼下他正与白素贞交谈,也与师尊交谈。 哪个不长眼的现在来打扰他? “陛下,晌午时节已到,可要用膳?” 门外。 传来梁王小声询问的声音。 赵佶皱眉,看向黑压压的天空。 心中估摸一二,倒也是用膳的时间。 “师尊,弟子失陪小许,前去选用膳食,顺便交代钱塘知县办差事。” “去吧。” 齐风点头,眼神依旧盯着窗外。 好大一条黑龙。 好大一只白虎。 也不知是哪里得道白虎大妖,一身修为竟有地仙之境。 趁着钱塘龙王除妖时。 偷袭于它。 斗的难分难解。 正你挠我一爪,我喷你一口雷电。 端的是龙争虎斗。 …… 出了房门,赵佶才看向梁王。 “吩咐下去,膳食多用辛辣调料,少素多荤,多弄些烧烤。” 梁王闻言一愣。 “陛下这烧烤为何物?” 陛下不是很喜欢吃辛辣之物,多素少荤。 这是他接见陛下多日来得出的经验。 怎么如今,陛下却要上辛辣膳食? 还有什么烧烤? 看来,是因为门内那个道士。 越是观摩赵佶的反常举动,梁王越是心惊。 看来这房内真是一个奇人异士。 梁王没有忘记前段时间,听说西湖多了个白衣美女,便差人传唤她,将其献给赵佶取乐不成,反使梁王府兵卫个个腿折的事情。 “朕倒是忘了你们不会做烧烤。” “罢了,朕亲自去后厨指导。” 赵佶呢喃了一声。 他吩咐梁王不得擅自进入房间后,就去了迎春楼后厨。 这一幕。 让梁王心惊肉跳。 看来陛下已经被这门内道士忽悠,过于重视。 “冤家宜解不宜结,这道士当真幸运,傍上了陛下这根大树。” “不行,我需得化解其中恩怨才行。” 梁王暗道。 他看到赵佶消失后,推开齐风所在房门,进入其中。 伴随着房门嘎吱一声。 白素贞将目光朝梁王看去。 至于齐风,正望着天外黑漆漆的云层,一副看戏的表情。 “道长?” 梁王姿态摆的很低,走到齐风半边身子倚靠的窗边小声询问。 “你是?” 齐风回头,意趣阑珊的看向面前之人。 他并没有推算梁王是谁。 只有闲的蛋疼的人,才会见一个人,就算一个人的今生事。 “道长,我乃是朝廷亲封的梁王。” “前些日子你我在西湖处闹出误会,还请道长不要放在心上。” 梁王面目严肃道。 “你就是梁王府的梁王?” 白素贞目光看来。 她经过多日历练,虽不至于见到梁王生怒,但也没有好脸色可言。 “阁下是?” 梁王疑惑的看向白素贞。 他脑海不曾有白素贞的相貌,看起也不是那个行走在齐风身边白衣美女。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近些日子听闻,你差使家仆在城中纵马,伤了不少官道沿途的百姓,视人命如草芥。” 白素贞淡淡问道。 迎春楼中消息流通,比之城中酒馆更甚。 但凡钱塘县有那么一点上得台面的事,都能在这里听到传闻。 梁王皱眉,不明白素贞话语意思。 “不止如此,我也听说你梁王在这苏杭可谓是土皇帝。” “欺压百姓、纵容家仆、嚣张跋扈已成习惯,多有骂名。” “如此行事,也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白素贞再度张口,让梁王脸色有些难看。 梁王冷哼一声。 不理会白素贞话中带刺之意,看向齐风。 “道长,本王话语,可听到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 …… “你有些聒噪。” 齐风皱眉,回头不悦的看了一眼梁王。 别没事找事。 正看天空龙争虎斗的戏码,你却在扫人兴致? “道长,你这般态度是否有些过分。” “虽我不知你怎么迎合陛下,让陛下对你这般看重,多有礼贤之举。” “但本王好歹也是大宋的异姓王爷。” “你若与我为友,本王保你荣华富贵一生。” “你若与我为敌,本王也有的办法让陛下嫌弃于你。” 梁王亦是有些不悦。 打进门开始,齐风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态度。 他自爆家门,还是如此。 从小到大,他继承阵亡先辈军功遗泽,被追封为王,还没这般被人无视过。 看来也需要给这道士施施压。 免得以为他傍上陛下,就能目中无人。 “素贞,送客。” 齐风皱眉,道了一声。 白素贞闻言,站了起来。 出于教养,她还是用了请的手势。 “我是说,从窗外送出去。”齐风补充道。 “好的师叔。” 白素贞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旋即抓住梁王手臂,将其从迎春楼二楼,另外的窗边丢了下去。 哐当一声。 只听哀嚎声在下方响彻。 光听坠地之声,手腿就已经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