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任舒然是说不清楚的。 她就是个出身低、没背景的穷丫头,和他一起工作,朝夕相处,觊觎他,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用身体勾引他,事后因为他不肯满足她的要求,反咬一口,污蔑他,太正常了。 他有权有势有人脉,他非常有自信,哪怕任舒然报警,他也有办法全身而退,反而让任舒然身败名裂。 可是现在,任舒然拿到了录音! 并且,任舒然现在的身份,是他侄子的未婚妻。 这两者相加,足以让他麻烦缠身。 哪怕他打赢了官司,不用去坐牢,他也会被他侄子记恨,以后没有好下场。 想到这里,他烦躁到了极点,用力抓了把头发:“任舒然,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们可以谈!” “我什么都不想要,”任舒然冷冷说,“我只想把你送进监狱!” 王向明目光一狠,指着任舒然对保安们说:“她偷了我东西,现在,你们按住她,我要把东西找出来。” 无论如何,他要在警察赶来之前,把录音器翻出来。 保安们知道任舒然正在和警察通话,面面相觑。 “怕什么?”王向明厉声说,“她偷了我的东西,就算警察来了,也得帮我把东西找出来! 赶紧按住她,不然,你们就都给我滚蛋!” 找份工作不容易,几名保安还要养家糊口,不想失业,虽然心中不愿,但还是走上前去,想要按住任舒然。 忽然,他们身后有说话声响起:“你们想干什么?” 声音清越脆朗,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十分好听。 几人下意识回头。 两个少年并肩走来,身后跟着几个面容硬朗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 两个少年的个子并不比那几个大汉矮,但身形还有着独属于少年人的纤瘦,面容也明显比成年人稚嫩,但两人走在几名大汉前面,身上上位者的气质明显,一看就是那些大汉的领头人。 那些大汉表情冷肃,恭恭敬敬的跟着两名少年身后。 两名少年,一名面色平静,目光仿佛幽深的湖面,清澈却深邃,平稳无波。 另一名少年嘴角含笑,正笑盈盈的注视着任舒然所在的方向。 虽然他此刻没说话,但莫名就让人觉得,刚刚问他们正在干什么呢,就是这位少年。 这两位少年年龄相当,容貌都是现实中难以看到的俊秀。 哪怕是在电视里的明星云集的节目中,也难看到这样骄矜与俊美并存的少年。 更难得的,是他们一身尊贵的气质。 若这不是现在,而是古代,寻常人只需要看他们一眼,就要想,这肯定是那家的王子世孙,通身的贵气。 王向明只看了唐无忧、唐承安一眼,便知道,这两名少年出身不凡。 他瞬间皱起了眉,又很快逼迫自己把皱起的眉毛舒展开,满脸堆笑的客气询问:“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她的朋友……”唐无忧和唐承安走到任舒然身边,唐承安指了指任舒然,问王向明,“刚刚,你想对我的朋友做什么?” 王向明:“……” 朋友? 这两个一看就出自豪门世家的小少爷说,任舒然是他们的朋友?! 出身普通的任舒然,怎么会有这么高贵的朋友? 难道,是他侄子介绍他们认识的? 不。 即便是他的侄子,也未必能结识这种家世出身明显在他们王家之上的小少爷。 他侄子都未必能结交的人,又怎么介绍给任舒然认识? “你们、你们是……”他一颗心悬了起来,紧张的额头冒汗,说话都结巴了。 “我们是?是什么?”唐承安挑眉,“是什么人?” 唐承安嘴角上挑,似笑非笑:“我刚刚不是说过了,我们是她的朋友,你怎么这么健忘?” 他声音动听,语气却莫名给人一种猫戏老鼠的感觉,让王向阳心中十分的不舒服。 可不舒服又怎样呢? 眼前这两个少年,一看就是他惹不起的人。 他僵硬的上挑起嘴角:“这……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任舒然斩钉截铁说,“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能赶到,我就是要告你!” 自打两名少年出现,表明他们是站在任舒然那一边的,王向明一颗心就下坠到了谷底。 他并不知道具体情况,不知道任舒然和那两个少年是怎么认识的,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可是,他就是莫名觉得,大事不妙。 此时此刻,王向明的心中从未有过的恐惧。 他再也想不起“威胁”两个字怎么写,哀求的看向任舒然:“舒然,你和瑾然感情那么好,我是瑾然的亲叔叔,我们是一家人,不管你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满足你,什么条件都可以!” 任舒然漠然看着他,冷冷说:“我说过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看你进监狱!” 王向明急的眼前发黑,冷汗将衣服打湿了一次又一次:“舒然,你别犯傻,只要你嫁给瑾然,你会拥有一切,你会拥有一个幸福完美的人生。 你可以当过去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要你把它忘记,过去的一切就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人? 明明只要守口如瓶,就能做有钱人家的少夫人,就能过一辈子富贵荣华的好日子,可她偏偏要亲口把那些事情说出来,毁了自己的一辈子,这不是神经病吗? “我能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任舒然的表情依然冷漠,目光中却有了痛苦与疯狂,“只有把你送进监狱,我才能对得起自己,我才能心安。 你不用再垂死挣扎了,我一定会把你送进监狱,一定!” “你这个疯子、疯子!”王向明惊恐地摇头,“只有疯子才会做这么不可理喻的事,算我求你,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你那么做,毁掉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啊! 为什么你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我明白,我怎么不明白?”任舒然愤恨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字说,“不明白的,是你,我要做的,就是要和你同归于尽啊! 只要你能身败名裂,哪怕我自己也要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