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我不走!”程墨涵呜呜呜的哭,“外公、外婆,求求你们,不要赶我走。 我爸不要我了,你们再赶我走,我就无家可归了。” “无家可归也不关我们的事,”林舅妈怒声说,“赶紧走,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我不走!我不走!”程墨涵爬起来,往屋子里冲,“外公、外婆、舅舅,我是你们的亲外孙女、亲外甥女,你们不能不管我!” “滚!”林舅妈用力推了她一把,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外公、外婆、舅舅,开门啊!”程墨涵哭着喊,“我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无家可归太危险了,你们真的忍心吗? 外公、外婆、舅舅,求求你们,收留我吧,求求你们了!” 她“砰砰砰”的敲门,又哭又求,不肯离开。 不是她脸皮厚,实在是除了这里,她已经无处可去。 十几分钟,房门开了,她心中一喜,以为是她外公、外婆心软了,愿意收留她了。 她的嘴角刚刚扯开,还没来得及上扬,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泼了她满脸满身。 刚打开的房门又“砰”的关上,林舅妈在门内怒声喊:“别嚎了,我有儿有女,不会为了你,让我的儿女被小斐记恨。 你就算是把天给哭破了,我也不会收留你,赶紧滚!” 程墨涵浑身都湿透了,脸色惨白的站在原地,气的浑身发抖。 林舅妈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她便知道了,她外公、外婆肯定指望不上了。 她毕竟只是她外公、外婆的外孙女而已,她舅妈的儿女,却是她外公、外婆的亲孙女,是她外公、外婆一手抚养长大的。 她外公、外婆对她表哥、表姐的感情远比对她的感情要深的多。 假如她外公、外婆收留她,程渊行就回来收回以前他送给林家的一切,就会影响她表哥、表姐的生活。 为了保证她表哥、表姐的生活质量,她外公、外婆一定会舍弃她。 以前,她和林玫一起舍弃程墨斐时,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和程墨斐的心思是一样的,恨不得程墨斐死在外面,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程渊行面前才好。 可是现在,她成了被舍弃的那一个,她才知道,被人舍弃的滋味有多难受。 她什么都没了。 没了亲人、没了家、也没有可以傍身的钱财。 她的首饰、衣服,都在程家。 她现在有的,只有身上穿的一身衣服,脖子上戴的一条项链,和手机银行里十几万以前攒下的钱。 十几万,普通人或许觉得很多,可对过惯了好日子的她来说,十几万,不过是一身衣服,一件首饰的钱。 可以后,她就要靠这十几万过日子了。 或许,这辈子,她都过不上像是以前在程家过的那种住大别墅、在家里有佣人伺候,出入有司机接送的日子了。 她心如刀绞,哭的泣不成声。 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又站了片刻,最后还是无奈的离开。 她穿着湿淋淋的衣服,走到小区里,很多人都好奇的看她,还有好心人过来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助。 她失魂落魄的,丢了魂儿一样,连难堪都感觉不到了。 走到小区外面,她叫了辆车,司机见她浑身湿淋淋的,没让她上车,一踩油门汽车冲了出去,很快消失不见了。 她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低着头,一脸麻木的朝程家别墅的方向走。 她走了好久才走到程家,看门的保安根本不让她进门。 她只能站在外面喊:“妈,妈!” 她知道,程渊行肯定不会让她在别墅里住下去。 但是至少,让她把行李收拾一下。 她有很多衣服和首饰,加起来,价值至少百八十万。 如果能把那些东西带走,以后至少她能过的好点。 她喊了很久,没能把林玫喊出来,倒是程渊行出来了。 程渊行脸色铁青,眼里的温度比前年的寒冰还冷。 程墨涵忍不住瑟瑟发抖:“爸……爸爸……” “我不是你爸爸,”程渊行冷冷说,“你还来干什么? 来恶心我吗?” “不,不是的……”程墨涵慌忙摇头,“爸……不、不是……姨父,我、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到我,可是、可是我们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父女,我、我想回去收拾一下我的行李……” “你的行李?”程渊行冷笑着挑眉,“你什么行李? 程家有什么东西是你的?” “就、就是我以前用的那些东西……”程墨涵哀求的看着他说,“姨父,我知道,以前都是我和我妈……我姨妈的错。 可是、可是我们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父女,家里没有女孩子,我用过的东西,我不带走,放着也没用……” “没用,我烧了、捐了,也不给你,”程渊行冷笑,“你和林玫一丘之貉,一起害我儿子,现在,还想带我程家的东西走。 你当我是什么? 冤大头吗?” 他忽然想到了那个漂亮少年说他的话。 那个漂亮的少年说,他是“大冤种”。 想到这三个字,他就羞耻的无地自容。 程家的事情传开之后,认识他的人,肯定会这样嘲笑他。 大冤种! 对自己的儿子不闻不问、冷暴力,却养着给他戴绿帽子的老婆的外甥女和野种,这不是大冤种是什么? “姨父,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程墨涵哭着哀求,“姨父,以前,你最疼我了,我一直把你当亲生父亲。 你养了我那么多年,我最尊敬的人就是你。 姨父,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把那些东西还给我。 以后、以后我有了出息,我一定会孝顺你、报答你。” “像你这种蛇蝎心肠的畜生,我还能指望你的报答?”程渊行嘲讽的勾起嘴角,“你和林玫一样,都是自私自利,冷血毒辣的小人。 你们这种人,只会害人,没有良心。 我不报复你,是我不想脏了我的手,你还想拿走我的东西?” “姨父,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程墨涵往前走了几步,眼中满是泪水和乞求,“姨父,我什么都没做过,都是姨妈做的。 我、我当年就只是个几岁的孩子,姨妈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是故意的,求求姨父,原谅我吧!” 她说着,身体缓缓下滑,跪在了程渊行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