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你都不知道你哪里错了吗?”夏老太太哀伤的看着他,“夏茂盛,你还记得你上高中的钱是谁给的吗?” 夏茂盛愣了下,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在,“妈,您累了吧?走,我带您回家,有事我们回家说。” “为什么要回家说?”夏老太太静静看着他,“是家丑不可外扬吗?” 夏茂盛尴尬说:“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您太累了,我想送您回家休息……” “呵……”夏老太太冷笑,“你要是真这样有孝心,我就不会和小屿连你的家门都进不去!” 夏茂盛惊愕:“妈,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夏老太太说:“如果不是进不去你的家门,我为什么要找到这里来?我和小屿去你家,你家保姆挡着门说,你太太爱清静、爱干净,我这又脏又土的老太太不能进你夏茂盛的家门!” “不,不可能!”夏茂盛激动的摇头:“妈,肯定是哪里搞错了!我……” “哪里搞错了?”夏老太太打断他的话:“你的意思是,我满口胡说,特意跑来你单位,用没有发生的事冤枉你媳妇和你们家的保姆?” 夏茂盛急的白了脸,额头上一层的汗:“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夏老太太讥嘲的笑,“夏茂盛,你和周思南结婚结婚六年,我就见过周思南一面!你和周思南生的那一儿一女,我连一面都没见过!你和我说说,你是什么意思?” 高智翔惊讶的看向夏茂盛,满眼的不可思议。 夏茂盛被高智翔看的苍白的脸色涨的通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妈,思南和孩子不是故意不回去看您,实在是咱们老家路途太远,思南和孩子们身体都不好,去不了。” “那你呢?”夏老太太定定看着他说:“自从娶了周思南,你就回去看了我一次,那一次,还是我为了让你接小屿来夜都,逼你回去的,周思南和两个孩子身体不好,那你呢?你身体也不好?” “我……”夏茂盛满脸羞耻,结结巴巴说:“对不起……妈,我错了,我、我太忙了……工作忙,思南和孩子们身体不好,需要我照顾……我真不是故意不回去看您的,我错了妈,我真的知道错了,您放心,我以后一定改,我一定经常回去看您……不,妈,您别回去了,您住下,我给您养老!” “呵?就凭你?”夏老太太鄙夷的看他,“我这辈子要庆幸,我生了两个儿子,我大儿子虽然没本事,但是孝顺,我要是只生了你一个,我早就死在家里,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妈……”夏茂盛额头上的汗滴滴答答往下流,腿都软了。 他心里乱,脑袋里更乱的像是一团浆糊一样。 刚刚,他妈说的所有的话,都是静静的说出来的,没有大吼大叫,没有撕心裂肺,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害怕。 这说明老太太说这些话不是因为一时生气,而是她真的这样想的。 曾经疼爱他至深的母亲竟然用轻蔑鄙夷的目光看他,那种目光,就像是看垃圾一样。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妈对他的意见竟然已经这样大了。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遍一遍的说他错了,他愿意改,请老太太再给他一次机会。 “算了,狗改不了吃|屎,”夏老太太淡淡说:“你要是真有心,也办不出以前那些事,你现在说的这么好听,不过是因为你的领导坐在这里,你不得不做些表面功夫罢了,一旦我和小屿和你回了家,你就会原形毕露,像你这种没有良心的人,指望不住的,这一点,在小屿饿的皮包骨头回到老家的时候,我就看清楚了。” “妈……”夏茂盛难以置信的看着夏老太太。 他不敢相信,他的亲生母亲说的每句话都像一把刀子似的,把他的面皮狠狠的割下来。 他亲妈,骂他狗改不了吃|屎,骂他没良心,骂他只会做表面功夫。 当着他顶头上司的面,被自己的亲娘这样骂,以后他还怎么做人? “算了,我不想和你吵,”夏老太太疲惫的摆摆手,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纸,递给高智翔,“高院长,你看看,这是老二和老二媳妇这些年寄给我和小屿的钱,我从银行打的流水,这些年,他们两口子给我打钱的记录,一分不少,都在这里了。” 高智翔有些尴尬:“这……这不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夏老太太站起身,看着高智翔说:“高院长,您是不是不想管我们家这些破烂事?我是个农村老太太,没读过几年书,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记得一句话,群众要是有困难就找组织,高院长,您是我儿子的领导,我要找的组织是不是您?要是不是,您给我指条路,我去找!” 高智翔没话说了。 他是不想管职工的家务事,可严格来说,他有责任管。 老太太把话说到这地步了,他再不管就说不过去了。 更何况,真让老太太把事情闹大了,他整个科研院都得跟着丢人,倒不如他从中调解,让老太太早日原谅夏茂盛,别把事情闹大。 于是,他接过老太太递给他得几张纸,点头说:“行,大嫂子,那我就帮您看看。” 他把几张纸拿在手中打开,翻看了几眼之后,脸色变得特别难看。 老太太递给他的是银行流水。 一共六年的。 他看完之后,把那几张纸拍进夏茂盛怀里,“你自己看看!” 他的脸黑的像墨。 夏茂盛算是他半个徒弟,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夏茂盛出了丑事,他脸上也不好看。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难以相信他最看好的后辈,竟然……竟然这么没良心! 夏茂盛能看出高智翔的脸色有多难看,他心中升起浓浓的不详的预感,手指有些颤抖的翻看那几张纸。 看完之后,他脑袋有些晕。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夏老太太,结结巴巴说:“这……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