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夜溪知道,顾时暮那句讽刺意义十足的“好表哥”,指的不是唐锦笛,而是她的大表哥唐锦箫。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喃喃说:“不管怎么说,唐锦依也是我箫哥的亲妹妹……” 顾时暮看她一眼,淡淡说:“所以你看,谁在乎你曾经吃过的苦?因为她是唐锦箫和唐锦笛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所以,你挨过的鞭子就白挨了,你吃过的苦就白吃了。” 即便唐水晶和温明远口口声声说他们多爱唐夜溪这个女儿,对唐夜溪多愧疚,也不曾见他们去为唐夜溪讨个公道。 也因此,他今天去温家接唐夜溪,才没进温家的大门。 在他眼中,温明远和唐水晶还不配做唐夜溪的父母。 如果是他的小初和小次曾经受过唐夜溪曾受过的苦,被人像对待唐夜溪那样对待过,他一定会让那些人生不如死,后悔曾经生到这个世上来! 想到漂亮可爱又聪明懂事的唐小初和唐小次,他的心肠一阵柔软。 还好。 因为小初和小次是为了救唐锦箫才被唐夜溪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唐锦箫对唐小初和唐小次护的很紧。 邢佩珍母女俩虽然对两个孩子没什么好脸色,但她们没敢冲两个孩子动过手。 不然的话…… 他目光一冷,周身猛的爆发出一阵令人胆寒的戾气。 “你……”唐夜溪从没见过顾时暮这个样子,惊异的看向他,并且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身子,距离他远了一些。 “没什么,”顾时暮瞥她一眼:“别傻乎乎的,别人冲你说几句好话,你就给人掏心掏肺了,在他们真的把你的伤痛放在心上,帮你报仇之前,他们没资格做你真正的父母。” 看在血缘关系的面子上,叫声爸妈也就算了,真像他似的对他爸掏心挖肺的孝顺,就不必了。 他们不配! 唐夜溪听的出他话中的意思,她也知道,他是真心真意为了她好。 她目光复杂的看着他,心里乱糟糟的。 在这之后很久两个人都没说话。 许久之后,唐夜溪忽然回过神看了看前方的道路:“我们这是去哪儿?” “就快要了。”顾太子爷惜字如金的说。 唐夜溪看得出来,他还是心情不好。 她看向她手中的照片。 那是刚刚顾时暮扔给她的,顾洛寒的助理拍的她后背上的伤疤的照片。 从她与顾时暮相识到现在,她第一次看到顾时暮心情不好的样子。 很新奇。 毕竟,这位顾家的太子爷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是无比高大的。 运筹帷幄、指挥若定,泰山崩于顶面不改色。 可现在,她居然看到了他心情不好的样子。 她暗自猜测,顾时暮是因为她手中的这些照片心情不好了。 她一颗心忽然就变得很软、很暖。 这个男人,对她真的很好。 不管是因为儿子们的原因也好,是因为别的其他什么原因也好,他对她很用心。 他帮她调查了很多事情,还她清白和公道,他还因为她后背上的伤疤这种连她自己都很久不去在意的事,亲自带她去顾洛寒的医院,让他弟弟帮她调试祛疤的药物。 以前,还从没有人对她这样……用心过。 “顾时暮……谢谢你……”她忍不住轻声说。 顾时暮扭头看她片刻,摇摇头:“这么傻,难怪一直被人欺负。” 唐夜溪:“……” 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顾时暮说:“到了。” 汽车停下,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唐夜溪下车,四下张望,发现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疑惑的问:“这是哪里?” “你的事务所。”顾时暮在前面带路。 唐夜溪跟在他身后,走进路边的院子。 走进院子里,唐夜溪震惊了。 她停住脚步:“你是开玩笑的吧?” 这怎么可能是她的事务所? 这分明是一个庄园。 站在院子里,她看不到后面的全貌,所以看不出这是个里外几进的院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院子很大。 前面是紧挨着公路的商铺,商铺一共六层。 商铺后面是一个特别宽敞的庭院,庭院里修建了小桥流水,假山小榭,鲜花妖娆,草木茂盛。 庭院后面有三栋楼,中间一座主楼,也是六层高,风格优美典雅又富丽堂皇。 主楼左右两面各有一座附楼,三层高,和主楼的修建风格相得益彰又相映成趣,看得出,肯定出自名设计师之手。 主楼与附楼之间隔着一条宽广的道路,后面是宽敞的空地和花圃。 花圃后面的两角上修建了两座古色古香的小楼,小楼八层高,坐落在庭院的角落里,像是两个卫士,护卫着主楼。 在夜都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这样一大片的庄园,先不要说价值多少,有钱都不好买。 顾时暮说,这里是她的事务所? 这玩笑开大了。 她一个月赚的钱,怕是连这里的维护费都不够! “没和你开玩笑,”顾时暮说:“这是夜都新区,对面有近几年修建的贵族小学、贵族中学、商业学院,学校的环境和师资力量都是夜都最好的,周围的配套设施也都是夜都最尖端的,以后我们全家都搬来这里住,送小初和小次去对面的小学去上学。” 他回手指了指前面的商铺:“你的事务所就开在外面,小初和小次的学校就在你对面,穿过一条马路就到了,这样不管是你还是小初和小次,应该都会比较安心。” 唐夜溪圆睁着眼睛,许久才从震惊中回神:“……顾老呢?顾老也搬过来住吗?” “我爸不搬,”顾时暮说:“上面来了命令,有个项目需要我爸去负责,让我爸回去工作。” “啊?”唐夜溪更震惊了,“顾老不是退休了吗?” “不是退休,是休假,”顾时暮说:“现在上面来了命令,让他回去干活。” 唐夜溪:“……” 她知道,到了顾老爷子那个位置上的人,工作大都是需要保密的,她很识趣的没问顾老爷子被调回去做什么工作了。 她四下环顾了一下院子,喃喃说:“这……太奢侈了……” 顾时暮看她一眼,漫不经意的四下扫视,很随意的动作,却说不出的雍容贵气:“我儿子值得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