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些想笑。 书上说,风水轮流转,原来是真的。 在顾时暮没对她说邢勇全的阴谋之前,面对邢佩珍的乞求,她或许还会有些纠结。 现在,她真的一点纠结都没有。 她拿着手机轻笑,“现在才知道错了,太晚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我儿子的主意,想动我的儿子!我不会原谅你,你就等着坐牢吧!” “不要!不要!”邢佩珍拿着手机狂喊:“唐夜溪,你别忘了,你是被唐家养大的,唐家对你有养育之恩,小笛他还救过你的命,是你的救命恩人!” “还有、还有……我爸救了小笛,小笛才能活下来,小笛要是死了,当年就没人救你了!这样算起来,我爸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欠了唐家那么大的恩情,唐家还把你养到这么大,教你本事,没有唐家,就没有今天的唐夜溪,你、你不能忘恩负义,翻脸不认人!” 唐夜溪呵笑,淡淡说:“随你怎么说,我只有一句话,你敢动我儿子,我就不会放过你!杀鸡儆猴,也是给打我儿子主意的小人,提一个醒。” “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邢佩珍崩溃的大喊:“溪溪,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打小初和小次的主意了,你放过我,我求求你,你放过我!” “晚了!”唐夜溪懒得和她废话,留给她两个斩钉截铁的字,挂断了手机。 邢佩珍再打过去,手机没人接了。 她疯狂的打了无数遍,手机始终无人接听。 她发狂的将手机狠狠扔在地上,破口大骂:“贱人贱人贱人!那个忘恩负义的贱货,白眼狼!等我出去,我一定杀了她,我要把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让她被千人踩,万人骂,让她……” “够了!”坐在她对面的唐凛然猛的拍案而起,铁青着脸色低吼:“我不是刚刚才警告过你,以后不许骂夜溪!” 邢佩珍被他吼的狠狠打了一个哆嗦,大哭着说:“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她不肯救我!我已经低声下气求她了,她还是不肯放我出去!然哥,你救救我,你去找她,你一定要让她放过我!然哥,你看看我、看看我……” 她卷起衣袖,露出两条伤痕累累的胳膊:“她们打我……她们往死里打我……然哥,我在这里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我会被她们打死的!” “然哥,我爸临终前,你答应过他!你说,你会照顾好我,你不会让我受委屈,可我现在要坐牢了……” “然哥……这里好可怕……你快点救我出去,救我出去……” 她哭着瘫坐在椅子上,想到和她同号房的那些凶残的女犯人,她吓的瑟瑟发抖。 唐凛然闭了闭眼。 想到死在他眼前的邢勇全、想到他在邢勇全病床边所发的誓言,他一颗心既焦躁又难过,像是在被烈火灼烧。 他何尝不想救邢佩珍出去? 他已经尽力了! 可唐家不是顾家的对手,他也不是顾时暮的对手,他被顾时暮几句话就给嘲讽的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他什么办法都想过了,着急上火,一夜之间,嘴巴烂了,嘴边起了一嘴的燎泡。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没办法把邢佩珍救出来。 他能怎样? 他不是天王老子,想怎样就怎样。 他也有特别想做到,却力所不能及的事。 现在,把邢佩珍救出去,就是他力所不能及的事。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看向邢佩珍,哑声说:“我没办法了……能想的办法,我都想过了,你当街抢人,顾家人告你绑架,合理合法,顾家派出了律师团,有理有据,有法可依,我不是天王老子,什么都能我说了算,我救不了你……” “不!不!不!”邢佩珍惊恐的摇头,猛的扑到唐凛然面前,颤抖着双手抓住唐凛然的衣服:“然哥,你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出去!” “然哥,你别忘了,我爸是为了救小笛死的,我爸死之前,你在我爸病床前发过誓,你说你会照顾我,你不会让人欺负我,可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警察说,我至少会被判三年,别说三年,就算是三天,三个时辰我都受不了!然哥,你再想想办法,你一定要救我出去,一定要救我出去!” 唐凛然一脸痛苦的摇头,“我说过了,不是我不肯想办法,实在是我没那个本事。” “不会的,不会的!”邢佩珍拼命摇头,“然哥,你是w国的首富,你那么厉害,你能做到的,只要你愿意,你肯定能做到的!” 每次不管她和她女儿闯了什么祸,唐凛然都能替她们摆平。 这一次,也一定可以。 一定可以的! 唐凛然看着她摇头,痛苦说:“这一次,我是真没办法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邢佩珍猛的将他推开,指着他的鼻子撕心裂肺的吼:“唐凛然,你是不是看上外面的女人了?你想摆脱我,故意不救我,我被关在里面,你好在外面鬼混?” 唐凛然怒道:“你胡说什么?”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邢佩珍指着他的鼻子说:“唐凛然,你别忘了我爸是怎么死的!要不是我爸,小笛早就死了!你欠了我爸一条命,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爸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你……”唐凛然气的眼前发黑,胸口血色翻涌,几乎吐出血来。 这些年,他对邢佩珍还不够好吗? 如果不是因为唐家欠了邢勇全一条命,他怎么可能娶邢佩珍这种粗鲁、没有教养的女人? 他知道,唐家欠了邢勇全一条命,所以,他才忍着心中的不甘和恶心,娶了邢佩珍。 这些年,他才由着邢佩珍在唐家作威作福。 即便邢佩珍粗鲁恶俗,让他见了就恶心,他也努力的忍着。 他没办法爱上邢佩珍,甚至他不想见到邢佩珍。 可他对婚姻是忠诚的,他把心思全都花在了事业上,从没在外面乱搞过男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