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京城风起云涌,北地卫云岚留下的人手,以及潭、黔、夷三州幽王府的人手暗中安稳发展的同时。 数千里外,相隔重重高山与漫漫黄沙,卫云岚几人已经跟随涵哲、苏烈兄弟,来到歧蒙国境内。 一路走来,接近十日时间。 卫云岚几人已经对西北诸国多了不少了解。 由于距离不远,气候相似,这里各国人的样貌与建筑风格,基本也都是相同的,只有细微差别。 譬如,地处偏远的摩桑国,建筑就相对粗糙、原始一些,而歧蒙国皇城当中的建筑,则精细许多,一路走来看到不少人家房屋的圆顶上,都涂抹着闪闪反光的金粉。 据苏烈介绍说,那并非真的金粉,而是用某种类似金子颜色的矿石磨碎后加进颜料中混合而成的涂料,价值比不上真正的金子,却也不是别的地方轻易能用得起的。 西北诸国当中,也唯有在歧蒙国都城,才能见到这样满城金顶的盛景。 如果说,拜月节的沙河城热闹非凡,那么眼下的歧蒙国都城,就已经不是用“热闹”可以形容的了。 整座城池,好似一座喧闹的不夜城,处处张灯结彩,哪怕夜幕降临,街道上依旧欢腾无比,不少店铺都还敞着门做生意。 “这里没有宵禁?”卫云岚有些好奇问道。 “没有。”苏烈回答完,想了想又说:“原先也是有的,不过你也知晓这里白日长,正午炎热,真正适宜走动的也就早晨和傍晚这些时候,为了方便百姓生活,也方便商户们经营,几年前姨母就提议将城中宵禁取消。” “现在歧蒙国境内,有大大小小接近十座城池,都取消了宵禁。” “其实城中平日也不像现在这般热闹,主要是这两日,姨母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城中百姓敬爱姨母,每到这个日子便像是庆祝节日一般热闹 说这话的时候,苏烈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显然也对他那位姨母十分敬爱钦佩。 坐在车上,左右张望城中景色。 卫云岚发现,这里除了街道更拥挤一些,不似大雍京城那般修建得正南正北的规整,别的似乎没有多大差别。 走着走着,街道两侧的建筑,不似先前那般拥挤,周遭的喧闹声也小了一些。 涵哲指着前面一片屋顶更加金光闪烁的建筑,“前面就到侯爵府了,这两日都城人多,城中客栈怕是很难有空。诸位若不嫌弃,不妨先在侯爵府落脚。” 他口中的侯爵府,便是塞得家族的府邸。涵哲与苏烈,都是现任塞德侯爵的子嗣,两人一母同胞,出自侯爵夫人姬荨。 苏烈也跟着说道:“过两日就是姨母生辰了,刚好到时你们也能与我们一道进宫见见姨母。” 苏烈开口太快,涵哲还没来得及提醒,他便已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国母的生辰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虽然姨母对他们兄弟颇为疼宠,可他们侯爵府还没有资格,随便领人进宫。 涵哲不由尴尬地扯了下嘴角,往回找补,“需得先向宫中递话,请示姨母的意思,不过姨母素来照拂同族,想来许是会在生辰宴前就召见你们进宫一叙。” 在大雍时,卫云岚也曾随徐国公府进宫参加过几次宫宴,知晓这样的宴会规矩繁多,非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不可入内。 更别提不知根底的外来人。 她本也没抱希望参加歧蒙国国母的生辰宴。 能够有机会得见一面这位备受敬仰的奇女子,已是意外之喜,倘若没有机会,能与诸如苏烈、涵哲兄弟所在的塞德侯爵府这样的歧蒙贵族搭上线,做上生意,也算是不虚此行。 “那这两日,我们就多有叨扰了。” 一行人随着苏烈、涵哲进府。 进城时涵哲就已派遣随从,先一步回府知会。这会儿侯爵府上已经收拾出客房,侯爵夫人姬荨的贴身婢女,亲自守在府门旁。 黑发黑眸的她,一见到同样外貌的卫云岚一行,便弯起嘴角,“夫人听闻有同族来家中做客,早早就派婢子守在这里。” “诸位快快里面请,夫人已经命人将客房都拾掇好了。” 是两栋单独的房屋,里面都有两层,一层会客,二层是三间独立的卧房。刚好卫云岚一行六人,一栋女客住,一栋男客住。 看到车子上跟着下来的,还有一条黑犬,一只白狐,婢女愣了一下赶忙道:“府上还有先前为幼狮所造的小屋与软垫,婢子这便命人去搬两套过来。” “这倒不必,它们与我同住一屋即可。”卫云岚将人喊住。 邹云有些兴味地挑了挑眉,看向身旁的苏烈,“你们府上还养狮子?” “养了!”苏烈兴致勃勃地说道:“年初宫中比武,我大哥在刀法比试上拔得头筹,因此姨夫与姨母赏了我们府上两只幼狮,刚巧一公一母,现在还在府上养着呢,等你们歇整一下,我领你们过去看看。” 歧蒙国只有王室才有养狮虎的资格。 能被国王与王后亲自赐下狮子,是一个家族的荣誉。 苏烈兴奋地讲述着府上那两头狮子,倒叫卫云岚一行颇为意外地多看了涵哲几眼。 先前可没发现,这位看上去有些“文气”的公子哥,还有不俗的功夫傍身。 “参与比试的不过寥寥几人,都是些花拳绣腿,并非战场上真刀真枪,当不得什么。”涵哲谦虚笑笑,做出请的手势。 “诸位请先歇息休整片刻,今晚府上还为诸位设了接风宴。” “贵府客气了。”谢过一番,卫云岚几人回到屋中整点行囊,更换衣衫。 涵哲、苏烈也回去自己房中。 兄弟二人的住处,是两栋比邻而建的三层小楼。 中间仅隔着一小片练武的空地。 涵哲在楼前提醒,“快些换好衣裳,晚上还有宴会,别让客人久等。” “知道了。”苏烈点头应着。 兄弟二人各自进屋没有多久,就见楼前空地上,一人带着随从赶来。 还未进屋,便兴冲冲开口道:“你们兄弟一走就是好几个月,本王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