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还是热的……” “一定还没走远,快找!” 几名北蛮侍卫分作两路,一半散开寻找王爷的下落,一半直冲主院,向曹府的人讨要说法。 人是被他们请来的,也是在他们府上丢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曹府从上到下所有人,都要给王爷陪葬! 可才等他们跑进主院,就见两名披着湿被子,捂着口鼻的下人从正房里跑出来,仓皇失措地跌倒在府里管事跟前,惊恐道:“老爷不在屋里,我们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什么?”管事和北蛮侍卫同时惊讶出声。 正院里一直有人守着,尤其是起火以后,整座府邸除了那些个等着被送走的姑娘外,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到了主院,从始至终根本没有人看到曹老爷从屋里出来过。 难道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还能够凭空消失? 管事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难道老爷提前跑出来了?派人去各院找……”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北蛮侍卫打断道:“你们老爷和我们王爷都不见了。” “我们怀疑,有人绑走了他们。”北蛮侍卫面色难看,说出的话带着居高临下的命令口吻:“立刻派人去找曹大人与许知州,调人封锁丹云附近的官道,搜查我们王爷的下落!” “要是王爷在你们的地盘出事,我们单于定不会放过你们!” 北蛮单于,那可是连当今圣上都不敢招惹的人物。更遑论他们小小一个曹府? 管事吓得寒蝉若惊,连连应道:“是是……小的这就派人去找曹大人,一定尽早将人找到……” 正房屋檐后,齐诩满面寒霜。 他身旁,刚刚赶来的影五,也满脸愤慨:“这群蛮子好生嚣张,身在大雍领地,竟敢命令起我们大雍的官员。” 岂止是命令大雍官员呢? 这群关外的蛮子,还私运大雍铁矿,劫掳大雍妇女。可说到底,这些权利,还不是他们大雍自己的贪官污吏赋予那些蛮子的? “放那几个通风报信的下人出去,盯紧他们,孤倒要看看这荒州当中,有多少人忘记自己身上流淌的大雍血脉,投靠了蛮人。” 齐诩眼底冷意更甚,冰冷的眼眸中透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坚决。 如果面对北蛮,他那坐在龙椅上的父亲决心继续做缩头乌龟。那就让他来出这个头,他决不允许皇祖父艰难打下的江山,被蛮人攻占,更不允许皇祖父一心守护的百姓,受蛮人侵害! “这事就算朝廷不管,孤也管定了。” “孤要这荒州境内,胆敢与北蛮勾结之人,一个不留。亦要那些胆敢踏足大雍领地的蛮人,永远将命留在这里!” 暗中,身着一袭玄衣,面色冷峻的齐诩,仍是过去那副模样。 可他身旁,影五,冯平等人却忽然发觉,自家主子身上的气势变了。 仿佛多出一种过去没有的威武霸道,舍我其谁的气势。这一刻的主子,竟更像曾经平北蛮,灭西凉,开创大雍盛世的先皇了! … 府里一派混乱,住在西侧院里的姑娘们也纷纷被外面的嘈杂声惊醒。 跑出屋子一看,正院方向已是浓烟滚滚,一股烧焦刺鼻的味道不断飘来。 “走水了?” “会不会烧到我们这边?” 姑娘们担忧不已,惊慌无措。 就在这时,宋嬷嬷与孙嬷嬷走进院子,板着脸训道:“都出来做什么?府里那么大,那边的火烧不到这边,都别瞧热闹了,进屋里去,没有吩咐不得出来!” 闻言,跑出屋子的姑娘们又赶紧回到屋中。经过这几日的调教,她们早就变得乖顺。若敢反抗,嬷嬷有的是手段折磨她们,虽不伤及皮肉,却比皮肉之痛更苦上百倍! “孙妹妹,你留在这看着她们。我去前面瞅瞅,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宋嬷嬷交代一句,匆匆离开。 西侧院中,只剩下一个不时踮脚朝正院张望的孙嬷嬷。 屋子里,几名靠近门口站着的姑娘,拢紧身上轻纱,顺着门缝朝外张望,“宋嬷嬷不在,院门口的护院也去前面灭火了,外面就剩下孙嬷嬷一个。” “府里这么乱,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 屋子里侧,一名已经回到小榻上躺下的姑娘,面无表情说道:“别做梦了,就算能跑出这个院子,也跑不出这座府邸!” “就算侥幸逃出这座府邸,又有什么地方可去?” “柳姐姐,你不想走也别泼我们冷水啊!离开这里我们可以回家!” “回家?”那面无表情的姑娘,嘴角扬起一抹讽笑,“别天真了,你们孤身被人掳走这么多日,就算回家谁还相信你们是清白的,谁还愿意再许你们好姻缘?富贵些的人家,怕带累家中其他未出阁的姑娘,说不得直接将你们送去庵子。贫苦些的,没准转手便将你们许给瘫子,傻子,或者转手卖掉!” 一番话说得屋中姑娘俱是沉默。 她们都是荒州当地人,其中大部分出身农家,或是平民之家,家中并不富裕。失了清白回家后嫁不出去,家中自然不可能无条件养着她们,等待她们的下场就算没有林姑娘说得那么骇人,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然而就在这时,院中忽然响起“咚”的一声闷响。 站在门口的姑娘们顺着门缝看去,瞪大眼睛惊道:“孙嬷嬷被打晕了!” “被关在边上小院里的那些姑娘跑出来了!” 院子里。 卫云岚揉了揉微微发麻的手腕,低头看了眼倒在脚边的孙嬷嬷。 看来这段时间练武还是有些成果,不用穗禾出手,她也能一掌砍准位置,将人击晕。 身后,蒋芜已经带着一瘸一拐,互相搀扶的姑娘们追了上来,语气坚定:“我们九人都随您一起离开!” 这些人身上有伤,眼神却充斥着一股求生的渴望。 卫云岚回身看了一眼,颔首道:“好,跟上我们。府门现在只有两人看守,我们快些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