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恕不能打开。对此物熟悉的,这间屋子里,恐怕只有吕副将了。” 说着,宴寿拿着瓷瓶,朝着吕琅而去。 轻轻打开,在他的鼻翼下任其吸了几下,吕琅的神色立刻有了巨大的变化,脸色也变得潮红起来。 宴寿连忙盖上瓶子,端起案上的茶盏,泼在吕琅的脸上。 众人皆是一惊。 半晌,吕琅才反应过来,看向宴寿道。 “熟悉吗?”宴寿沉着脸色发问道。 吕琅蹙眉思索了下,“这分明,分明……” 宴清抬手抓起茶盏砸在他的额上,“说!” 想到刚进会事殿的那一幕,他恨不得拿刀剐了他!若不是身边还有个安公公拉着他,他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皇兄……” 歆瑜在一旁倏地跪下。 宴清抬眸瞪了下歆瑜,程莞立刻开口道:“瑜儿,你过来。” 春儿闻言,赶紧上前搀扶起歆瑜,将她扶了过来。 宴寿朝宴清点了点头,径自朝里间走去。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宴寿才从里面疾步出来,“找到了。” 只见他拿着几本药草书籍,双手呈到宴清面前,“皇兄,请看,从表面看,这些书,想来是平常经常翻阅之物。可是……” 宴寿将一旁的案几倒了些许水,抖了几下书,立刻落下细细一层灰粉。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灰尘?” 宴清正欲凑近了看,却被宴寿拦住,“吕副将,你来!” 吕琅立刻捂着额角,踉跄着走了过来,俯身嗅了下,连忙后退,“这和刚才的……” “不错。这和刚才我给吕副将问的东西,一模一样。” 看到此处,程莞已大约知晓宴寿的意思,轻声吩咐着,“此处没有外人,你尽管说。” “是,母后。” “那日,我看到一个女官形迹可疑,曾和皇兄提了下,皇兄可有印象?” “是。我当即便命人以后仔细巡逻。” “后来,我折返那个地方,捡拾了一些药粉,感觉很是奇怪。毕竟,宫城游廊,每日都有数百名宫侍经过,按理说不会有这种异物。所以,我便用帕子搓起来些,拿出宫城了。回府给府医一看,他却说,似乎不是普通香粉。因为散落的时间较长,一时也没法判别。” “我没有办法,便将此事交给管家去外面问问,看能否查出一二。前两日,果然有了消息。说这东西在岐国,叫福寿香,也是这几年才兴起来的。闻此物少量,可能会有迷惘,量大者,可致失忆。更恐怖的是,一人闻,许会察觉不到。多人临近,气息交叉,方能起效用。所以,在岐国,多于下城之市售卖,在……” 说及此处,宴寿有些尴尬,朝着宴清俯了俯身子,“在青楼房趣之时用的多些。” 忽略殿中女眷的尴尬之意,宴寿自袖中掏出另一个竹青色玉瓶,“自然,是毒药,自然有解药。” 说着,递给吕琅一粒,“嚼碎吞服即可。” “此药效,来得快,去得也快。皇嫂若是中了次毒,太医用药之后,想必很快便会醒来。至于这恢复记忆的解药,皇兄定夺。” 宴清凝眸瞧着宴寿递过来的玉瓶,缓缓伸手接过。 “我一直没有明白那日听到的那点子消息,究竟会有什么意思?直到今日起身,我忽然忆起,那日看到的那个背影,分明和昨日宫宴上的一位女官甚是相似,未免意外,我便匆匆赶来。谁知,已经是出了事。只是,我一进门,骤然发现,那日遇到的,分明是……这位!” 说着,宴寿伸手指着地上的韦蝉。 “不,不是微臣。” 韦蝉慌乱地解释。 宴寿轻轻蹲下身子,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看了半晌,朝着春儿道:“姑姑,烦请捂上她的嘴,用些力气,连鼻子一起。” 春儿点了点头,“是。” 卯足了力气捂上韦蝉的口鼻,她立刻“唔唔”地挣扎不停。 宴寿抬手示意春儿松开,“回皇兄,就是她!一样的声音。” “我虽不知那日究竟是谁和她私会,但是,一定是她。”宴寿补充道。 宴清重重地拍了下案几,“说,你做了什么?” 韦蝉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什么都没做,求陛下饶命!” 程莞示意一旁的春儿开口,“回陛下,太后娘娘也觉得韦女官似有不妥,这几日便让奴婢派人盯着她,发现,她和统领傅征,似有攀扯。” 此等秘事,他们若是你情我愿,不生是非,程莞自然由着他们。但是,如今,脏手伸进后宫,胡乱生事,她自然是不容的。 韦蝉瞬间瘫软在地。 “烦请安公公去把傅统领请来吧。”程莞轻声吩咐着。 宴清点了点头,“带一队人,若是不来,格杀。” “是。” “你是要等到傅征先供出吗?” 程莞轻轻抚着歆瑜的手背,冷声道。 韦蝉闻言,知晓是冲自己说的,连忙道:“回太后娘娘,是傅征。他哄着我,说趁着宫宴混乱,给皇后娘娘下药,那他妹妹自然就能进宫了。对,他有个妹妹,想入宫。只是,选女官时,才气不佳,被筛选掉了。” 宴清听到,拳头握得咯吱响,侧眸看着榻上的上官蓉还是闭着眸子,知道她毒性不轻。 “哦?是吗?”程莞垂眸一瞬,而后眸色凌厉地凝视着韦蝉。 “若有一句虚言,韦家上下陪葬!包括,你的姨娘!” 韦蝉吓得一颤,仍梗了梗脖子,“臣女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太后娘娘。” 如今只有咬牙坚持,方有一丝生的希望。原本,她以为,陛下发现上官蓉与外男有染,必然大怒,打入冷宫。到时候,她才能趁着在内殿侍奉之际,贴心环绕,以期生米煮成熟饭,入主东宫。 没想到,所有的事都出乎意料。陛下除了脸色不好,依然沉着冷静,还寻了太后娘娘过来做帮手,更是请了太医为他们医治。 如此一来,所有的事,都不可能了!眼下,只有保命了。 一旁的吕琅正蹙着眉频频摇头,头痛欲裂,忽然,昨夜的事悉数进入脑海。片刻,他直接跪倒在地,“求陛下责罚。昨夜,微臣中毒颇深,一时间迷了心性,竟然想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