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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程莞的轿辇便到了平叛将军府。</p>
虽是新设的府邸，却满府弥漫着萧瑟之气，毫无喜气。</p>
程莞亲上数十层台阶，重重地叩响门环。</p>
里面传来一位老者不耐的声音，“谁呀？”</p>
程莞默不作声，依旧拍着。</p>
片刻，大门敞开。</p>
程莞提起裙摆，低眸踏入，朗声喊道：“阿琦，阿琦！姐姐来了！”</p>
绕过影壁，黑色与白色的交织，瞬间让程莞痛的几乎无法呼吸。</p>
她强压着胸口，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正厅上。</p>
此刻，它是程文的灵堂！</p>
程莞踉跄着跪倒在地，痛声道：“阿文，姐姐对不起你，姐姐对不起你……”</p>
哭声惊醒了府内诸多的下人，程琦慌乱地穿好外衣，急匆匆地从内院赶来。</p>
他强撑笑意，在宫内陪了宴凌云一天，离开时特地去朝华殿探望了姐姐，那时候她还在昏迷，作为外男，他不得久留，不得已这才出了宫！</p>
依着旨意，他立刻搭建灵堂，接受百官祭奠，打算三日后，便带着大哥返回南城，和父母同葬在一起。</p>
初时听到姐姐的声音， 他以为听错了。</p>
犹豫片刻，还是匆忙穿上外衣，赶至正厅，便看到姐姐瘫倒在地，痛哭流涕。</p>
他大步迈上前，低声唤道：“姐姐，姐姐……”</p>
程莞抬起溢满眼泪的眸子，抓着程琦的手臂，“你告诉姐姐，你大哥究竟怎么去的？”</p>
程琦却用力撑起她的身体，示意其他人暂且离开，认真为程莞斟了杯茶水，心中已经有了决议。</p>
“姐姐，先莫哭了，饮些茶水。”</p>
程莞看着他刻意小心的模样，心中不忍，伸手抹了一下眼泪，配合道：“好！”</p>
将杯中之水一饮而尽，递还给程琦之时，忽地于左肩之上被点了穴位。</p>
程琦转身将程莞背在肩上，脑子里闪过那漫天火海的模样，他轻轻抽了下鼻子，“姐姐，大哥已经去了，他是为了我们，为了弘国，所以，这个时间，您该在宫里，不是在这里。弟弟现在就送您回去。其他的事，您不要管了。”</p>
程琦此话，听在程莞的耳中，愈发让她觉得程文的死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又动弹不得。</p>
眼睁睁看着程琦将她放回软轿，听着他轻声道：“天黑路远，弟弟亲自送您回去。”</p>
轿帘落下，程莞绝望的闭起了眼睛。</p>
她知道，程琦这是铁了心的不让自己知道真相了！</p>
没办法，她只好明日亲自向宴凌云问个明白了！</p>
软轿刚到宫门，便看到绿竹和小蝶焦急地等在门口。</p>
程琦只拱手向她们行了个礼，开口道：“娘娘情绪激动，被我点了穴位，两个时辰后，自会缓解，莫要担心。”</p>
两人皆点了点头，屈膝恭送程琦离开。</p>
柴录那边也很快得了消息，他只叹了口气，回想着平日里程莞温婉宽厚的模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待明日一早再简要向陛下禀明吧。</p>
只是，总是事与愿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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