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曦竹目露得意，旋即隐藏下去，“他说，东街有家清音坊，刚开业，用的都是咱们莫氏的器具。他不放心，特去看看。”</p>
万妈妈喂莫寒进了口水，只见莫寒润了嗓子以后，赞道：“风弟越发能干了。不叨扰他了。”</p>
曹曦竹却恨不能立刻将莫风拎来炫耀，“无事，你是他大哥，待他回来，定让他过来。”</p>
莫寒淡淡笑了笑，便靠在凭几不再说话。</p>
曹曦竹一出院门，便换了脸色，“华秋山，你早就说他的身体不行了，但他到底也活了这么些年！”</p>
华大夫连忙拱手一揖，“夫人，这不治顽疾确系如此，虽不好判断寿数，但是经年咳嗽、发热，过不了而立之年，便会……”</p>
曹曦竹一听，叹了口气，那还得七八年呢！</p>
她瞪了一眼华秋山，这些年来，之所以没有再换其他大夫，也是因为这个姓华的，他治不好莫寒！轻易换人，她真怕会治好了莫寒！</p>
快熬出头了，那莫政兴，不也快不行了吗？</p>
这个男人，她曾对他付出真心，但是，他要么沉溺于木匠之活，要么待在凝竹苑不出门，或者是外出商谈生意，从来不曾主动关切于她。</p>
如今，她也死心了。</p>
她苦笑了一下，她磋磨了大把时光，一直和死人争宠，至今也未曾赢过。如今，他却要死了！</p>
她抬头望了下树梢，太阳影影绰绰，晃得她眼睛一酸，流下泪来。</p>
她暗暗吸了口气，“康妈妈，咱们回凝竹苑去。”</p>
从前，初入凝竹苑，都得经莫政兴的同意才可；如今，他大多时间，只能靠在床上，也管不了她许多了。</p>
华秋山说，莫政兴常年郁郁，疲于劳累，已病入膏肓了。</p>
康妈妈轻轻应了一声，跟在曹曦竹的身后。</p>
莫寒好不容易把万妈妈打发走，这才得了空和韩瑾执手坐下。</p>
韩瑾轻轻为莫寒擦拭眼泪，柔声道：“看得出来，万妈妈是待你好的。”</p>
“嗯，若不是她，我恐怕早就化成一抔黄土了。”</p>
莫寒苦笑着回答。</p>
“我父亲，他可能真的不行了。”</p>
韩瑾微微惊讶，却知他既然这么说，定然是真的。莫寒常年“病”着，莫府的生意没有接触过，但是对于药理确实接触了不少，先后偷偷跟着华秋山、韩远山他们学了不少，所以，一般来说，是不会看错的。</p>
韩瑾握紧了莫寒的手，想安慰他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p>
莫寒却笑了笑，“无妨，人这一生，生老病死，我知道的。”</p>
韩瑾轻轻的点头，默不作声。</p>
“父亲只善工艺，不善商谈。如今，表面上，尽数生意都被莫风管理着。实际上，恐怕是曹曦竹和莫冰母女二人。”</p>
“咱们得想个法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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