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痕上阶绿，程莞上去的时候，万分小心，还是滑了个趔趄。马山连忙歉意道：“马上让人来清理苔藓，近来天气潮湿，没想到会影响了姨娘。”</p>
程莞有些后怕，扶着春儿的手，笑着说无妨。</p>
一阵清风吹来，程莞闻到一股淡淡的竹香，便好奇的问到：“这里有竹林吗？”马山上前，将后墙的窗户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排排密密的竹林，随风摇曳。她眼中一喜，过去拉着姚茹的手，“妹妹，你看，这里的景色多好！今日我把琵琶也带来了，赠与你吧。你若无事时，可以拨弄一下。”</p>
姚茹抬了抬眼皮，没有说话。程莞回头对马山微笑了下，示意他先离开。马山点头退下。</p>
程莞吩咐春儿和王妈妈到外面弄些吃的，只坐下来同姚茹说话，从景色谈到屋内摆设，从衣物说到琵琶弹奏，几乎都是程莞自说自话。</p>
最后，程莞有些累了，她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p>
“妹妹，你比我好多了！至少你父母健在，兄弟都在身旁呢。不像我，这世上，只有我自己了大概。”</p>
说着，双手贴在肚子上，睫毛轻颤，依然没有睁眼。</p>
“好在，如今有它陪我。”</p>
程莞没有看到，姚茹的神情，似有波动，她很快敛下睫毛，掩盖起来。</p>
春儿和王妈妈很快弄好了餐食，几人用了饭。</p>
姚茹身边的小丫头，大概也是新进府的，似乎笨手笨脚的，洗个盘子，打烂了两个。</p>
看着春儿火急火燎的样子，程莞心下暗笑，制止了她，问了名字，叫小蔷。她嘱咐道：“你家主子，原是很友善的，你定要好好伺候。侯府不会亏待你的。”</p>
说着，问春儿取了荷包里的银两，塞在她的手里。小丫头诚惶诚恐，连忙磕头。</p>
程莞又语气严厉道：“无论侯府谁与你说过什么，但在这里，若你有不轨之事，马庄头你也看到了！刚才那个老婆子的今日，有可能便是你的明日。”</p>
小蔷连连摇头，大呼不敢。这位姨娘真是神机妙算，她怎么知道出门前芳芷居的刘妈妈和自己说过话的？刘妈妈天高皇帝远，以后还是好好做事吧。</p>
姚茹依然坐在窗前，谁都没有留意到，她一直静静地看着房中其他几人，好像在思索什么。</p>
程莞和小蔷交代完日常细节，这才回过身来和姚茹道别。临走时 ，她拥抱了下姚茹：“妹妹，若你喜欢这里，相信他们也会善待你的。若你想回侯府，务必来信。”</p>
她贴在姚茹的耳边，轻轻说道：“那个庄头，似是直接听老夫人的。妹妹若是不放心，可多观察些时日。一人在外，保重吧！”</p>
程莞在春儿和王妈妈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看着马车渐行渐远，门口似乎传来一句“谢谢”，小蔷正在清理院子里的绿苔，抬头看了下自家主子，依然是痴痴傻傻的，双目无神，她想：大概是听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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