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在这？” 田玥一进屋，就看到一个穿着老干部服的威严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正抱着一个茶杯，喝着热茶。 “他等你一天了！” 田如芸叹了口气。 拉住了想要进自己屋里的田玥。 男人名叫卢国康，是田玥的亲生父亲。 看到田玥进来，那张平日里一向严肃的面孔露出了一丝忐忑的紧张感。 没错，就是紧张感，好像小时候做错了事，被父母抓了现形一样。 即使是见了自己领导，都没这么紧张。 卢国康直接起身，难得的挤出了一丝笑意：“玥玥……” “有什么事，说吧！” 田玥显得很官方，语气很生硬。 她对这个亲生父亲，可以说是又爱又恨，情绪极其复杂。 她爱他，是因为他给了她一段幸福的年少时光。 小时候，他是那么的和蔼可亲，那么关心，那么爱她。 无论什么事，他都会为她遮风挡雨。 那个时候的他，是田玥心中最伟大，最值得尊敬的人。 她恨他，是因为他一手打破了这份幸福。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妈妈离婚，为什么要把自己幸福的生活给残忍的破坏掉。 他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让自己和妈妈过上更好的日子，结果呢？ 他就是为了他的前途！ 为了往上爬而已！ 这不该成为他破坏自己家庭的借口。 “就是好久没看到你了，挺想你的，过来坐吧……过来坐啊！” 卢国康一开口，发觉自己有点太官方了，又及时的改了口。 田玥冷笑了一声：“坐不起，我站着就挺好。” 要不是田如芸拉着，她甚至都不愿意多说这两句。 “这孩子，自己家，要站也是别人站，坐下！” 田如芸嘴上这么说着，双手却按了一下田玥，想让她坐下说说话。 “没事，没事，我这一天工作也是坐着，站一会挺好。” 卢国康碰了一鼻子灰，丝毫不恼，田玥能站着陪他说说话，他就满足了。 这说明关系还没僵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咳嗽了一声，卢国康尴尬的笑了一下：“那什么，你这都高三了，打算考什么大学啊？” “清北！” 田玥冷冷的说了两个字。 如果说之前田玥还有些犹豫其它985高校的话，这一天下来，她的目标就只剩下了国内最高学府了。 “好！有志气，你要是能考上清北，老卢家的祖坟那是冒青烟了。” 卢国康双眼放光，两只手对搓着，显然挺激动的。 哪个父母不想自己的孩子好，不想让自己孩子出人头地呢？ 清北这两个字，在国内，就是顶尖的代表！ “我姓田！” 田玥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呃……” 有点尴尬，但是卢国康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用手指了指沙发旁边的几本数学竞赛书：“我知道你数学好，所以买了几本，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我已经有了！” 田玥晃了晃自己左手的袋子，那里面是余天成在图书馆帮她挑的书。 她的右手，是那个买了针织衫和丝袜的纸袋。 “这个……” 卢国康瞬间又尴尬了。 “没事了吧？没事了我去学习了，提着怪沉的。” 田玥说完，把装着衣服的纸袋丢给了田如芸：“给你买的。” 说完，她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反手还把门给锁上了。 然后，她背靠着房门，眼泪，不争气的就流了下来。 “这孩子……” 田如芸抱着纸袋，脸上很是无奈的看着卢国康：“她平时不这样的。” “没事，没事，我知道她心里不舒服。” 卢国康叹了口气，从衣服的内袋里摸出了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了田如芸。 “我们现在有钱。” 田如芸没接。 “给孩子的。” 卢国康把信封放在了桌子上，起身道：“我这次回去，就要转去纪委了，更忙了，也没什么机会再往朗州跑了。” “恭喜你又升职了啊！” 田如芸听到他说到工作上的事就有些生气，埋头把纸袋里的衣服拿了出来。 “嗨，我真是，说这些干什么呢？行了，车到了，我先回去了。” 卢国康摆摆手，就要开门。 “等等！” 田如芸突然喊了一声。 “啊？” 卢国康以为田如芸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连忙转身。 “这是男士的针织衫啊！” 田如芸从纸袋里拿出了一件淡蓝色的针织衫，展开反正面看了一眼，然后又拿出了那件卡其色的针织衫，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这孩子……” 田如芸转头看着田玥房间的方向，又看了看卢国康，然后把那件蓝色的针织衫放进了纸袋中，直接递到了卢国康手中。 “我的？” 卢国康愣了一下。 “我家里还有其它男人？你把我田如芸当成什么了？” 田如芸眼睛一瞪。 “不是，我的意思是，玥玥，给我买的？” 卢国康激动了。 十八岁的女儿，第一次给老父亲买礼物。 玛德，这比他升职的消息还要让他激动啊！ “不要就拿过来，我送其它男人去。” 田如芸火了。 “要，要，那个，我先走了，你们好好休息，替我跟玥玥说声谢谢！” 卢国康哪里能让她收回去，女儿送的，一坨屎都是香的！ 抱着衣服一路小跑，直冲楼下，生怕人家再追回去。 楼下，一辆黑色帕萨特缓缓停靠，司机小刘看着自己那个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领导带着一脸满足的笑意从楼洞内走出，连忙帮卢国康拉开了后车门。 “我女儿给我买的衣服，小刘，我女儿买的呢！” 卢国康从未在外人面前否认过他有个女儿，而且每次提到田玥，他都是很骄傲的。 只是这次，他显然有些失态了。 “玥玥真是个好孩子，好久没看到您这么开心了。” 小刘很柔顺的夸了一句。 “哈哈哈，是啊！” 卢国康钻进车内，帕萨特缓缓离去。 “真是！” 楼上，田如芸关上门，走过来敲了敲房门：“他走了，出来吧！” ‘吱嘎……’ 房门打开，田玥看到田如芸正拿着那件卡其色的针织衫在身上比划着。 她猛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冲到了沙发旁，里翻外翻。 “找什么呢？” “包装袋呢？” “他拿走了啊！” “他拿包装袋干什么啊？” 田玥急了，那里面装的，可是丝袜，他一个大男人，拿那么多丝袜回去干什么？ 该不会是找余天成麻烦吧？ 不对啊，谁也不知道那是余天成给她买的丝袜啊！ 田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那个聪明的小脑袋瓜有点短路了。 “这孩子，那不让他拿走，还让他穿着走啊？” 田如芸古怪的看着田玥。 田玥感觉脑子更凌乱了。 他穿着走？ 天呐，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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